他颦眉固执道,“这是成亲仪式上最重要的一环,比什么拜堂、合髻还要重要,你知道我等这天等多久了吗”
她支着下巴,见他说话的模样是真着急,只得无奈,“好了好了,那让你再亲手揭一回。”
观亭月刚要去将头上的红纱放下来,却不料那盖头倏尔坠了地,正弯腰欲捡,燕山却把手摁住了,欺身靠着她。
“算了。”
他鼻尖凑在颈项,抬首寻到她耳垂,张口咬住,呼吸落在鬓发,嘴里便有些含混不清,“再耽搁就要到子时,那便是明日了”
她听出意思来,觉得有点好笑“平时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讲究的”
燕山从身后将腰带解了,唇齿要去寻到她嘴边,就在当下,观亭月忽的一顿,推了他两把,“先松开我,我去把妆卸掉。”
才想起身,燕山却掐着她的腰不让动,言词不解“卸那个作甚么”
“我不习惯带这么浓的妆睡觉。”
观亭月有意避开他的亲吻,“再说,一会儿你吃那么多胭脂,对身体好么”
“怎么不好”
他一点也不在意,捏着她尖细的下巴,唇舌纠缠上去,有意为之似的舔舐着其间浓厚的口脂,轻尝后有淡淡的花香。
“我喜欢,不要卸了。”
燕山五指穿过观亭月脑后的三千鸦青,将她愈发贴近自己一些。
话语都从细碎的水渍声间溢出来,“难得我夫人这般美艳一次叫外人先见,我已经很吃醋了你还要卸唔”
然后他听到一下很轻的笑,不禁拧起额头,“还笑”
屋内熏着柔和的暖香,待久了整个人都变轻了似的。
一对红烛燃到半夜,早已剩下拇指大的一截,火光微微弱弱,将熄未熄的样子。
西北天冷风大,虽是初秋,喜服却做得厚实而繁重,燕山将观亭月缠着到了床上,自己先坐起身褪下衣袍。
观亭月半倚着软枕,在昏黄的微光里端详他。
青年饱经战事的腰身结实而匀称,小腹上有脉络明晰的线条,并随他脱去里衣的动作而有律动的起伏着。
燕山裸出上身,唇角含起若有似无地笑,压到她胸前去,视线安静又认真地凝视。
这个角度她,十年前和十年之后,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少女时那眉眼间和身体的青涩尽数褪却,神色性情都流露出历经千锤百炼的醇熟。
他低头,从略略敞开的领口间吻着她的锁骨。
想着,就得靠这一次了。
他一定要将上回的记忆完完整整地覆盖掉
观亭月倚着床头,手抚上青年些微散乱的发丝,低垂的眼睫不时扇动,尽管一眼望去她仍旧是无动于衷的表情,但仔细观察时,不难发现双眸里沉沦的迷离之色。
红烛的最后一点亮光蓦地湮没。
满世界陷入黑暗之中,而这暗处又透着远方的少许灯火,显得幽暗,却又不算全难视物。
她在这样的环境下放大了所有的感官。
譬如微湿的心口,譬如濡热的腰腹,譬如紧致的双腿。
渐渐地,观亭月开始发觉势头不大对。
她平生经历也就那么一回,很难形容燕山此刻的举动,真要找个确切的说法,大概便是如猫爪子不断试探地在心上若即若离地抓挠。
说痛苦也不算痛苦,说舒坦自也不舒坦。
总之,是难以言喻地不好受。
她眉心轻蹙,稍微曲了一下腿,后者却毫无意会似的,仍旧不紧不慢地厮磨。
那样的煎熬足足蔓延有一盏茶,观亭月突然狠压下眼角,无意识地蜷起脚趾,她终于大喘了一口气,抓着青年的手翻身将他摁倒在床上。
窗外晃晃悠悠的光影落在她侧脸。
燕山眉眼间噙着一抹戏谑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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