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念得意洋洋地说完,拐了铁姑娘就跑。
品老板木在原地,颇感无奈。
这任大小姐是个大活人,要去哪里,想去哪里,要结识什么人,想结识什么人,岂是他能拦得住的?
“唉——”
他长叹一声,只觉朋友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有个绝顶聪明,了解他能耐多大的朋友更加不是什么好事。
人一旦心善了,名声好了,愿与他相交的人多了,这麻烦事也就跟着来了。
幸好,他还有个知心老友,可以说说心事。
他的知心老友一早便在镜湖边的清凉亭子里等他,足足等了半个时辰。
那亭子是他一砖一土搭起来的,搭在湖边。
人坐在亭子里垂钓,遮风挡雨正好。
日头晒不着,天雷劈不着,旷野里建这么一个安身之所,也不知这人是怎么想的。
品善老板曾问他:“为什么要盖个亭子在这里?忒不像个江湖大佬,忒不威风了!”
“因为我不能生病。
我一旦倒下,阎家的基业便会迅速瓦解。”
阎天铮很平静地说出了一句大实话。
今天,他提早三个时辰来了这里。
一边心中默念《法华经》,一边等着他的老友,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布袍子,任谁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这便是他的目的。
他来此垂钓,实则钓鱼是假,散心是真。
府里呆着烦。
他那两个亲弟,一个贪,一个呆,没一个他瞧着像样的,却又不能不管他们。
有时候,他是真羡慕姓品的可以做到六亲不认一身轻呐!
“今天来早了。”
“是。
本打算先去菜市场逛逛,顺便买点新鲜小菜。
茶馆新招了个伙计,挺勤快,把这桩杂活给干了。
我左右无事,便提前来了。”
“我府里近来也招进来一个勤快丫头,什么活都想干,什么地方都想去,唉,”
阎天铮轻叹一声,复又道:“这样伶俐的丫头,本不该留在阎府。”
“你心软了?”
品善老板笑问道,同时找了块干净石凳坐了下来。
“是,年纪越大,越下不得狠心。”
就在这时,一条鱼儿上了钩,还是条半米长的黑鱼。
阎天铮笑了。
他方才在这儿静静地呆了半个时辰,未吐过一字,连呼吸都微不可闻,生怕惊扰了这一湖清水下的游鱼。
然一无所获。
没想到,他这位一向话多的老友一来,鱼儿竟咬了钩,不知在犯什么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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