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到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终于意识到了。
于是瞬间无言。
“他们已经离婚四年。
四年前我出车祸的那个夏天,我妈妈下定决心离开。
四年了,她终于还是嫁了。”
“艾晚。”
靳夕茫然地叫我,“艾晚。”
“我到底还是被一个人留下来了。”
我喃喃地自语,“一个人。”
“艾晚!”
靳夕的脸色苍白。
“什么都别说。”
我疲惫地恳求他,“就这样,什么都不要说。”
我毫无顾忌地把脸贴上他的胸口,任凭他微微加快的心跳在我耳边震动。
我的泪终于从一个他不能清楚看见的角度,幽幽地汹涌而出。
我好冷。
真的好冷。
有人回头瞥一眼我们,随即见怪不怪地移开视线。
只是我已经什么都不想在乎。
只是唯一抱歉的人,是靳夕吧。
这一刻唯一可以给我一个温暖怀抱的人。
我无法不依赖的人。
他轻轻地说: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可别离的。
试问何物堪留尘世间,惟此春花秋月山杜鹃。
这是良宽僧的诗。
每次读到这首诗都难以抑止地心颤。
红尘没有被看破,只是诗人千回百转的精魂已在红尘外。
我几时才可以这样心甘情愿,不留不恋。
我永远不能。
我知道。
我知道。
为什么我们都只有用这样繁华惨丽的别离来支持自己的完整呢?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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