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留我有何话说,不妨直接道来。”
“你!”
贾母指着贾赦手指都发颤了,到底还是放了下来。
若是贾赦认定二房害了贾瑚,自己又偏向二房,这个嫌隙是解不开的,孝道二字也是压不住贾赦的。
“罢了,我只问你,为何外头皆传这次户部尚书孟怀落马,你从中出了大力,为的便是帮助和你有私交的户部左侍郎许升争夺户部尚书之位?你可知那孟怀背后站的是谁,你此举是为家族招了大祸了。”
贾母说到此处,难免痛心疾首。
贾赦冷笑道:“老太太慎言,孟贼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是为国贼,你还称他为户部尚书,才是不服圣裁,为家族招祸,此其一;孟贼罪行累累,罄竹难书,人人得而诛之,我若当真能拉下此等国贼,不说于国有功,也是为子孙积福,绝非为什么私交,只是孟贼落马,是许多官员看不下去其所作所为,联名弹劾之功,我不敢冒领,此其二;现在户部尚书还空缺着,圣上要点谁做尚书,绝非我小小一个领虚衔的一等将军可以置喙的,我从未帮谁夺户部尚书之位,此其三。
老太太这番大不敬的话,我竟不知从何说来。”
贾母被贾赦说得一噎。
贾赦略顿一下,趁着贾母被噎住,笑眯眯的问:“老太太方才说孟贼背后站的是谁?我倒要请教老太太,孟贼背后到底站的谁,惹得老太太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
贾母这下被噎得更紧了。
半日才道:“朝廷之事,盘根错节,岂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身居高位的贵人,咱们这样的中等人家,一个都得罪不起,还是小心行事为是。
昨日甄贵妃宫里来了人,说了几句话。”
孟怀本就是到了江南后,巴结上甄家,才一路平步青云的。
贾母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贾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甄家暗中敲打老太太了。
于是贾赦冷笑道:“那又如何?朝廷命令禁止官员和后宫勾结,我领了朝廷的俸禄,自然效忠朝廷,一届深宫妇人,也想左右我堂堂贾府行事不成?这里没有外人,若老太太信我得的玄法有几分准确,便息了不该有的心思,我观元春面相,只怕没有老太太所盼的那样贵重。”
啪!
贾母手上的茶盖狠狠磕在了茶碗上,撞出清脆的一记声响。
“你胡说八道什么?!”
贾赦冷笑一声,心想:我被师傅逼着看了不下十遍的红楼梦原著,还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成?口中却满不在乎道:“将元春送入甄贵妃宫中,再承诺带着荣国府的势力相助忠勇王,事成之后,许元春一个前程。
那忠勇王都可以做元春的父亲了,有正妃有侧妃有子嗣,就算得成大事,元春顶天了也不过得许一个妃位。
后宫最不缺的便是妃位,想封多少封多少,值得老太太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带着阖族身家性命放手一搏?”
关键是最后还搏输了。
贾母被贾赦这带着不以为然,带着轻蔑的语气激怒了,脱口便道:“你胡说什么,若是得成大事,元春便是太子……”
话说一半,贾母忙掩了口,正色道:“你莫胡说。”
贾赦眼睛一眯,这才厘清贾母的打算:将贾元春送入甄贵妃宫中做女史,甄贵妃借着教导皇孙的机会,贾元春和甄贵妃之孙自然也能时常接触。
若是忠勇亲王成了大事,甄贵妃之孙便是太子,原来贾母打的是太子妃的主意。
难怪堂堂荣国公嫡长孙女,居然做了一个宫女。
只是这太子妃的饼未免画得太虚无缥缈了些,也就贾母和贾王氏这样心比天高,毫无自知之明的妇人才信。
贾赦道:“今日的话,传出去一个字,都是贾府大逆不道,我在自然知道将这些话烂在肚子里,老太太最好也记得以家族为重。
便是什么贾王氏、贾元春,也莫对她们多说一个字。
那贾王氏发起疯来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往外瞎嚷嚷,元春是她生的,谁知道有没有得一样的病,仔细祸从口出。
还有,贾王氏有疯病的事已经传出去了,老太太觉得元春有这样的母亲,还能嫁入皇室宗亲做正妻?老太太不如趁早歇了不该有的心思,为元春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才是正理。”
贾赦一席话把贾母的雄心壮志浇灭了大半。
原著里,无论贾王氏怎么面善心毒,明面儿上,贾王氏都是贤惠的菩萨样人,书里的贾赦又是二房的忠实跟班,鞍前马后的效劳不说,要名帖要印章,都无条件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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