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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点点头,一张大嘴笑得很爽朗:“不会的,皇伯父,你看这个妹妹这么漂亮,我们怎么舍得欺负她?”
满屋的哀伤被他这一句话逗没了,连皇上也忍不住乐了,一边站起位紫衣娘娘笑得妩媚:“皇上,您放心,这么个小可人儿,断不会有人舍得欺负她的,疼还来不及呢。
您虽是把她交给德妃妹妹照顾,可我们姐妹们不会袖手旁观,都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对待。
想当年,十格格要是还……也该有这么大了吧。”
说着,取出丝绢抺了抺眼角。
那个黑皮凑近了来,晶晶亮的眼睛从头到脚看了我几遍,盯上了我手中的青绸包袱:“曼萦妹妹,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是给皇上的寿礼吗?什么好东西?”
我下意识地把包袱放到身后,摇摇头:“不是的,这是我的宝贝!”
“宝贝?”
也许是我的语气太急迫,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他轻轻一笑不再作声,却悄悄绕到我身后,劈手夺走了包袱,跑了开去,伸手扯开包袱,露出了玉球。
我大呼,追过去抢,可他身高臂长,绕了几个圈逗弄我,我追不上他,急得哭喊起来,抱上去厮打,一口咬上了他托着玉球的右臂。
胤礻我吃痛,玉球脱手而出,落在了地毯上,他用力推开我,我脚下一个不稳,一头栽倒在一张桌前,额角撞上了雕花的桌角,顿时一阵晕眩,热乎乎的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屋内一阵哄乱,皇上大声斥责着,娘娘们在一边劝解。
然后,就听见屋里一片抽气声,死一般沉寂,有几个娇贵的女人已经背过身去用丝帕掩着嘴作呕。
我顾不得那么多,踉跄着扑到玉球边。
玉球落地的时候已经跌成两半,干枯花瓣一样的东西散落在它四周,上面还残留着暗黑的血痕。
皇上也看见了,他厉声问:“曼萦,这是什么?”
其实他应该也看出来了,这是指甲。
我说不出话来,心中对胤礻我的恨意沸腾,泪水和额角的血一滴滴落在地毯上。
“福全,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一把拧住裕亲王的前襟,脸孔通红,目光暴怒。
“皇上恕罪,臣,不是故意隐瞒,实在是不忍告诉皇上……”
“有什么不忍告诉朕的,你给朕老实说清楚!”
皇上怒喝。
裕亲王啪地跪下:“皇上,臣,实实地不忍说,皇上……”
他一句没说完,皇上一脚踹在他肩头:“快说给朕听!
“
裕亲王向后仰倒,又复爬过来抓住了皇上的腿:“皇上……太惨了,臣怕您听了……玉屏被苗匪掳去,在清军大营前架起的高台上折磨她,这指甲,是他们生生从玉屏手上拔下来的……玉屏连一声也没有呼救,只在台上唱歌,郝奇他不忍见玉屏受苦,亲手射死了玉屏……”
屋内是一片抽泣的声音,所有的女人都哭了。
皇上颓然站着,一霎间仿佛老了十岁。
他不敢置信地轻摇着头:“偏偏是你,偏偏是你,玉屏……你怎么禁得起,怎么能……”
再一次听到这血淋淋的事实,我的手无法克制地抖动,想捡起地上额娘的指甲,却力不从心,泪水模糊了眼睛。
一双黑色的靴子站到了我的面前,一个人蹲了下来,他修长的手指一片片把指甲捡到玉球里,又旋上它,轻轻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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