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身体急不可耐的想要快些病愈,睡眠多得离奇,几乎除了吃药与吃饭时间,与谢择益也说不上几句话,更别提来探病的其他人。
迷迷糊糊间听到谢择益在门外与一个熟悉男中音谈话,没一阵就走了。
谢择益折返回来时,她便轻声问道:“林梓桐来了么?”
“不知你醒了,他便先说去探望另一位朋友,一会儿再回来。”
她听完想了阵,“许小姐也在?”
“嗯。”
“我也想去看看她。”
“你自己也还是个病人。”
谢择益刚斩钉截铁的拒绝,一看那巴巴望向自己的眼神,对视三秒后,转头拦住莉莉问:“可否带她在医院里走一走?”
“她这两天也好很多了,”
莉莉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说,“别离开医院就好。”
一听不能离开医院,她很惋惜的“啊……”
了一声。
谢择益与莉莉都转头来将她看着,用英文与中文各自问了一遍,“你还想去哪里?”
“想……回家一趟,拿点东西。”
她用英文说。
“他不能替你取?”
莉莉问。
她看着谢择益,有点难以启齿。
这年头内衣还没普及到远东大陆,女人们都用“束奶帕”
或是仍沿用着肚兜,大多数因此胸下垂或者干脆导致平胸。
二七年以前她还在发育之初,后来突然提倡起了天乳,她觉得怪怪的,就私底下委托索米尔先生为她做了许多胸罩。
后来他回法国后,偶尔也时不时会寄一些给她,这才使得她终于没长成个平胸或是胸下垂。
那天送到医院后,外套虽是给玛丽与莉莉脱下来换作干净的麻布病号服,每隔两天也会给她擦拭身体或是更换外衣,但内衣内裤都没动过。
也因此,今天大好了,她也觉察到自己由内而外的散发着臭味,像个臭豆腐。
谢择益态度温和下来,盯着她用中文问,“东西放在哪里了?”
她想了想胸罩的尺寸和形状,望着天说,“算了,也不是特别急……”
莉莉笑着说,“自从霍格太太住进来以后,霍格先生替她修整了天井花园,现在特别漂亮。
她住进来以后还没看到过吧?有空可以去那里走走,心情会好很多。”
楚望问:“是那个上海开埠后,带着太太从广州过来,在外滩给她买了八十亩地做花园的霍格先生么?”
莉莉笑道:“是啊,真羡慕霍格太太。”
看到莉莉满脸花痴笑时,楚望也感叹道:都是钱啊,能载入史册的浪漫可都是钱堆出来的。
她躺着快一周没动过了,刚支起身子要下床,脚一阵发软,险些一头栽倒下去。
谢择益快步上前来两手将她抄进怀里,这才没真的摔个狗吃屎。
莉莉轻轻一笑,拿着病例记录飞快转身出去了。
“伤的是脑袋,怎么腿脚也不好使了?”
她脑子有点发懵,推了推谢择益,“让我下来走两步。”
“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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