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吼一声，身形刹那间膨大，化作了一条通体漆黑、眸目猩红的龙，一声龙吟响彻天地。
黑龙轻而易举地挣脱了何归的围困，冲向高空。
“祭司，这次只是跟你打声招呼，下次再见时，便是取你性命之时！”
随着话音落下，黑龙也渐渐隐没了身形。
何归翻动的手指逐渐停下，琴声也渐渐消失，空气中的水又平静了下来。
长至脚裸的银发，鱼鳍状耳朵，两颊上方暴露出几片深蓝色的鳞片，妖冶绝色，俨然是无尽之海的祭司。
何归翻动手掌，竖琴便化作点点光芒湮灭于空中。
他眼帘微垂，纤长的睫毛投下两道扇影，冰蓝的眸子正散发着妖冶而冰冷的紫光。
“黑龙，果真是你。”
回头的那一张脸，和王一模一样的脸，他如何都不会忘记。
“最该死的是你，而不是王。”
——你明明有能力救王的，不是么？
——是。
——……为什么？
——是白龙自己选择的死亡。
白龙和黑龙之间，只能活一个，这是他们欠孤的。
孤已经……仁至义尽。
——王跟了你多年。
——正是多年情谊，他们两兄弟，孤才只取一条性命。
“祭司大人！
你没事吧？”
来者是黑九。
就在黑龙发出吼声的时候黑九便立刻意识到情况有异，迅速朝这边赶来。
距离何归几步开外，黑九变作少年奔跑过来。
然而当何归转过头时，看向他的眼神格外冰冷，生生让他止住了脚步。
黑九感到自己像是突然坠入冰窖，何归的眼神太可怕了。
他艰难地开口：“哈哈祭司大人……你怎么啦？”
何归冷冷发问：“深渊是你的主人打开的，对吧？”
黑九愣了愣，旋即笑着回答：“是，没错。
主人要离开深渊，当然要打开深渊啊！”
理所当然的语气，没心没肺的笑容，让何归感到厌恶。
他沉默着，微微张唇，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意义了。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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