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未然争辩道。
“方捕头,本爵看在闵部堂的面子上对你客气三分,你不要不识好歹。”
陈熊拍案怒斥。
“为富不仁,祸害乡里?他燕子门是三法司么,国法昭昭,岂能容一干江湖草莽定罪!
这般绿林匪寇,张口劫富,闭嘴济贫,借口侠义之名,行乱法违纪之实,哄骗一干愚民愚妇为之恶行张目,比之元凶巨恶所行尤甚!”
方未然强捺胸中怒气,正色道:“漕帅所言极是,可漕案疑点重重,无凭无据,何以草率定罪?”
“一干穿窬之盗,累世巨寇,利欲熏心,胆大包天,恶行累累,岂是无凭;段捕头由漕船之上取得贼人所遗独门暗器,罪证确凿,何谓无据。”
陈熊眄视方未然,轻蔑至极,“方捕头,莫不是以为六扇门只有你一个能人不成?”
“卑职不敢,只是段捕头虽是积年刑名,经案无数,但此案却不宜插手。”
方未然道。
“哦,何以见得?”
陈熊双目微眯,精光闪闪。
“禀漕帅,段捕头昔日因一件公案与郭惊天打过交道,一时言语不合交了手,段捕头那条残腿便是被燕子镖所伤,这二人实有旧怨在先,段捕头办案时难免夹杂个人意气,请漕帅明察。”
方未然躬身回道。
陈熊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方未然莫名其妙,“漕帅何故笑?”
陈熊仍是语带笑意,“本爵一直以为方捕头如传说般是铁面无私,不想却也是乌鸦落在猪腚上——看不见自己黑。”
“漕帅此言何意?!”
方未然愀然不悦。
“听段朝用言道,方捕头与郭惊天一家交情匪浅,尤其是郭家二女儿郭依云,正值妙龄,丽质天生,更是与方捕头眉来眼去,暗通款曲,方捕头为何不自请避嫌,反揪着别人的旧事不放。”
陈熊挑眉嘲弄道。
方未然一张脸涨得通红,“方某自入公门,一向秉公执法,六亲不认,岂会因儿女私情怠公枉法,漕帅未免将人小瞧了。”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人心隔肚皮,怎么想的谁知道。”
陈熊悠悠然道。
“既如此,在下便请命赶赴河南,与段捕头共同缉拿人犯,讯问漕银下落。”
方未然郑重言道。
“方捕头若要辛苦这一趟,本爵也不拦着,只怕阁下劳而无功,空手而回。”
陈熊轻啜了一口茶,缓缓说道:“算算日子,燕子门怕是已经烟消云散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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