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似乎松了口气,“如此自然最好。”
“怎么,伯安兄与这些人有旧?”
丁寿奇怪王守仁如此上心。
“不曾谋面。”
王守仁摇头,“不过戴铣等人身为谏官,上疏言事乃是职责所在,纵使言辞激烈,不过一时激愤所致,罪不至死,还请贤弟设法保全一二。”
“区区小事,小弟敢不效劳。”
至今为止,刘瑾还没搞出人命,这次又是几十号人犯事,法不责众,丁寿真没把这托付当成一回事。
************紫禁城,午门外。
南京城被押解而来的二十多名科道言官被扒了裤子,绑在受刑的长凳上,周围站满了奉旨观刑的文武百官。
一身飞鱼服的杨玉环顾周遭战战兢兢的满朝大臣,神色轻蔑,抬头看看天色,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对着行刑的锦衣校尉道:“奉圣谕:戴铣、蒋钦、薄彦徽等人结党朋比,离间朝廷,廷杖三十。
时辰已到,行刑。”
栗木廷杖挂着风声高高抡起,呼啸而下。
“且慢。”
冷不丁声音响起,不明所以的锦衣校尉正舞动生风的廷杖陡然停止,只听一阵“诶呦”
叫唤声,不知几个倒霉蛋的腰被抻到了。
“他娘的谁叫停呀?!”
杨玉转头喝骂。
看清来人,杨大人随即如同翻书般换了一张笑脸,“哟,大人您怎么来了,小人耳目不灵,没听出您老来,您别见罪。”
“本官来此监刑。”
丁寿确实没有怪罪杨玉,只是把他撵到了边上。
“这……”
杨玉纳闷,这位爷走马上任后从来不关心刑名诏狱的事,今日怎么破天荒地跑来监刑了。
丁二爷今日只想早完早了,毕竟对着一帮男人屁股提不起兴趣,轻轻顿足,将两脚靴间向外一分,咳嗽一声,“开始吧。”
这帮殿廷侍卫面面相觑,一同将眼光转向了一旁的杨玉,杨玉冲着他们用力点点头,高声嘱咐道:“行刑,用心打。”
在一阵“噼啪”
的竹笋炒肉声中,围观者之一的文渊阁大学士焦芳被华盖殿大学士李东阳拉到了一旁僻静处。
“宾之,何事呀?”
焦芳奇怪地看着这位同年。
“孟阳兄,老夫有一良言相劝,可否倾听?”
“但说无妨。”
焦芳道。
“你这吏部还要兼管到何时?”
“老夫兼掌吏部乃圣上御批,你此话何意?!”
老焦芳怫然作色。
“孟阳兄,你我同为甲申科进士,同朝为官数十载,听某良言相告,阁部二事不可同兼。”
见焦芳面色迷茫,李东阳道:“内阁佐天子出令,对吏部所拟升调官,有可否之权,而今你自拟议之,又自评可否,岂不荒唐?通政司奏事,天官当廷跪接承旨,阁班皆立听旨意,难道兄要出跪后再起立,何其可笑?再另部事差缪,或章奏错误,小则回话认罪,大则罚俸,如吏部一日疏漏,兄亦将随同认罪,这岂不冤枉?”
“这个么……”
前两条老大人可以不在乎,可无辜躺枪的事焦芳可不愿干,闻言有些意动,只是犹豫道:“刘公公那里如何交待?”
“孟阳兄不恋栈权位,刘公公嘉许还不及,岂能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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