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门里一直有人在与他暗通书信,至于这人是十师兄,还是十一师兄,抑或是同时拥有这两条单线,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先是在永州桂林游历,而后在蜀中待了一年,沿长江而下到了湖广,再至京师。”
“那一路上,可遇到有缘人啊,你今年十九了,算算也到时候了。”
“有不有缘我不知道,一切还在摸索中。”
毫无遮掩,她答得坦白。
“还在摸索啊。”
他稍稍宽慰了些,语重心长道,“十二,当年师兄们之所以逃家,并不是不喜欢你,而是我们当你是师弟,是小妹,却没有男女之情。
若听任师傅拉郎配,那便是害了你,这点你可明白。”
“明白。”
她毫无芥蒂地微笑。
“我就知道你懂,十二你自小聪明,什么事只要教你一遍你便能做得有模有样。
论到天资,除了去世的大师兄,师门里无人出你之右。
小丫头你惊讶什么,明明已经知道了,还装。
你这点和大师兄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惜他英年早逝,不然见了你一定喜欢。”
烛火映亮了他略显平淡的面容。
“还记得当年撞破你是女儿身时,为兄说了什么?”
那时她刚九岁,上山还不满一年。
有天夜里她偷偷练功,不料心急练岔了气,一头栽进了深潭里。
待她醒来,身上已是干衣,六师兄坐在床边不住咳着。
“真有你的小丫头,连我都被你瞒住了。”
他笑意浅浅地看来,半晌叹了口气,“何必把自己逼得这么急,有首诗为兄本打算过些时日再教你,可如今却不得不提前,十二你听好了——”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
如今,她轻轻吟道。
“嗯,有点味道了。”
他欣慰颔首,“其实对于你的率性离家,为兄很是赞同。
十二你终于学会任性了,虽然晚了点但总算没到七老八十。”
闻言,她瞪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