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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可秀想到这里,心中又是情暖又是心疼,轻叹一声,伸手拥住卫希颜,在墓前静静凝立。
希颜,人死后,便一了百了,不知身后事,活着的人再伤心,再痛苦,死了的人也不知道……希颜,我若死,世间便无名可秀!
你痛你伤,于我,皆无意义。
云青诀逝后的第二年,苏澹逝去。
学易的人对生死都看得睿智,他笑道:“可秀,我等本就是向死而生……”
因为人生一开始就注定了死亡,所以是向死而生,正因为生命的短暂,所以才要活得人生精彩有意义。
“可惜,未能亲见你说的立宪、中和……大道未成,党辈继续努力!”
苏澹笑着,以大公党党员的身份做出勉励之语。
名可秀看了看长女名令夏,又看了看苏澹各有成就的儿女们,微微一笑,语声铿锵道:“师兄,大道未成,后辈一代一代,承志光扬。”
苏澹哈哈一笑,“不错!
大江后浪推前浪,潮流永不息!
——善!”
笑而阖目。
苏澹逝去的第八年,种瑜逝去,临终敞笑道:“这世道在我们手中改变,人生快意之事,莫过于此,哈哈!”
他凝视名可秀和卫希颜,“你二人必定比我们所有人都走得更远!
……世道可为……世道可为……”
他大笑而去。
种瑜逝去后几月,何栖云从失去爱人的悲痛中振作起来,她说:“我还有我的道。”
朱雀书院就是她不辍的道,为女子扬眉立志,自强,自立,是她的道。
种瑜逝世的次年,师师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虽已年老,她的眼波却还能看出风情,咯咯笑着说,自己这一生值了,有最爱的丈夫,最爱的亲人,最爱的儿子,还活了八十岁,一生福禄寿三全,还去了最远的地方,看了最辽阔壮丽的景色,值了!
这一生值了!
她唯一担心燕青,说:“小乙啊,你可别傻得殉情啊。”
燕青比她小三岁,眼中奔泪,说:“我也老了……”
你都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念头。
师师逝去,燕青亲手细细为她打理后事,便也随之而去。
他经梁山一事后便没了大志,平生唯一所想的,就是和师师一起。
师师,你在哪我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