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会被隆重介绍,因为我父亲认为她是一件相当珍贵、相当让人眼馋的宝物,很拿得出手炫耀。”
“我母亲所有的证件都在我父亲手里,她不会说中文。
所以我父亲特意将她带回国内,雇佣的仆人都是国人。
偌大一个庄园,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被囚禁的。
却没有一个人帮助她,甚至没有一个人在意她,不管她是在哭,在吼,在摔东西,还是在自残。”
“他们只会日复一日地冷眼旁观,说着相同的话,沉默地收拾狼藉,期盼只要自己装聋作哑,每一天就能风平浪静地过下去。”
“也许在他们心中,那个说着听不懂的外国话的外国女人,根本算不上是人,只是一只被人饲养的小翠鸟。”
“……那你呢?”
陆景和第一次忍不住插嘴。
“你也是被这样……这样对待的吗?”
梅菲听出了陆景和话音里暗藏的不忍,她抿了抿唇,唇角勾起。
“我?我不是。”
“我很聪明,我会说中文,不管是钢琴、马术还是舞蹈我都学得很快,我从小就会察言观色,也会讨好强权。”
“我很好地适应了我父亲制定的规则,并成为了其中的佼佼者。
他对我很满意,甚至会带我出席我母亲没有资格参加的酒会。”
“我比他其他的孩子都聪明,而且遗传了母亲全部的美貌。
他的正妻是家族安排的婚姻,那个女人相貌平庸,所以她生下的那三个孩子。”
梅菲表情竟有些得意。
“都没我漂亮。”
陆景和哑然失笑。
是了,她的确不会是甘愿受委屈的人,相比她所描述的母亲的纯洁美好,梅菲更像一只狡诈、妖艳、放荡、某种程度上甚至有些邪恶的小兽。
“为了得到我父亲的青睐,我非常努力。
我甚至会因为母亲耽误我练习钢琴而发火。
我嫌她太无知,居然仍相信凭她毫无用处的爱意能打动那头贪婪的恶魔。”
“我拒绝花费太多时间陪她聊天,尽管……咳咳、咳咳咳……尽管我是那座牢笼中唯一一个能听懂她在说什么的人。
尽管长达十二年的囚禁已经让她患上严重的躁郁症。”
“我模仿地太好了,几乎成为下一个恶魔。”
梅菲顿了顿。
“直到我的母亲在我面前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