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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尘见他呆呆站在那里若有所想,又解释道:“这种迷香叫做‘清风’,十分少见。
香气与植物花草发出的混合气味有些类似,一般人不会防备。”
说完见他没有任何反应,知道他需要时间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便退出了门外。
之后谷潜流出言安慰了江照晚几句。
江照晚却是神情沉痛迷惘,半晌都没有回应。
谷潜流略想了想,便也离开了房间。
出门后见拂尘站在院子里的银杏树下沉思,他走了过去,问道:“拂尘是在推测谁是凶手么?”
拂尘微微摇头,“贫僧并不了解前因后果,根本无从推测。”
谷潜流“哦”
了一声,又道:“敢问拂尘的医术是拜哪位高人门下?原本我只当先师医术已是天下无双,如今看来拂尘你决计不在他之下,徒弟已经如此,真不知尊师如何高明了。”
拂尘淡淡道:“谷公子过誉了。
谷公子既然认得‘卧千年’,又是高人门下,想必医术亦非泛泛。”
谷潜流闻言面上却露出自嘲落寞之色,道:“先师固然高明,却没有怎么传授我医术。
如今我知道的一些皮毛还是自己偷学来的,只能对付一些普通的病,在你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拂尘道:“谷公子想必是自谦了。”
说话间他微微侧过脸去,阳光下清秀的耳垂白皙到几近透明,耳垂后一粒小小的红痣鲜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抚摸。
谷潜流心中猛地一颤,瞪着那粒红痣半晌说不出话来。
感觉到气氛有些古怪,拂尘侧过头来,正撞见谷潜流直愣愣的目光。
他心中一动,合什说了声“阿弥陀佛”
,便缓步去了。
一身雪白僧衣荡漾在春风里,仿佛整个世界只余下那片无瑕的雪白。
谷潜流怔怔望着那白色飘然远去,面上渐渐露出沉思之色。
夜里江照晚悄悄将父亲与母亲合葬了,虽说父亲曾对不起母亲,可人的一生中总难免会犯些错误,而其中有的错误是值得原谅的。
由于鱼龙舞的原因父亲一生胆战心惊,壮志未酬不说,又得不到母亲的理解,一时糊涂才犯下了错事。
但他毕竟一直真心爱着母亲,而且后来也曾悔悟,想来母亲应该会原谅父亲的罢。
安葬好父亲后他回到清明寺,坐在房里开始思索着父亲的惨死。
想着一来父亲生还以及他隐身在清明寺知道的人并不多;二来昨夜自己与谷潜流一直在下棋,根本是一夜没睡,而父亲他就住在对面,按理说不该什么都没有觉察到才是——除非那凶手武功更在自己与谷潜流之上,又或者就住在院子里。
可住在院子里的人只有拂尘、谷潜流、小沙弥净心净德还有自己。
首先不会是净心净德,他们明显没有武功;也不会是谷潜流,他一直坐在自己对面下棋,一步都没有离开过;至于拂尘……他回想起昨日黄昏时父亲曾提及他怀疑拂尘是救他出火海之人,只是拂尘没有承认。
这样一来,虽然拂尘不免可疑,却未免前后矛盾——他既然想杀父亲,又何必费事去救他?忽然想到那个写匿名信提醒父亲防备风入松的神秘人,他与将父亲救出火海的那人是同一人么?
看起来凶手多半是外面的人,而如今最可疑的便是燕山亭、陆从容以及……风入松。
他连忙甩开思绪,不愿意再深想下去。
正这时谷潜流疾步走进了房里,沉声道:“风入松昨夜大闹了漕帮总坛,当众宣称冒充令尊杀死陆横的其实是他,与随音山庄根本全无干系。
后来陆从容率手下与他打斗起来,混乱间他失手杀死了陆从容,之后逃得不见了踪迹。
如今漕帮上上下下正在全力追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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