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一愣,然後莞尔,「责罚是麽?来人!
」
一声令下,下人和护卫擎著火把赶了过来,晃来晃去的火光将四周围照得影影绰绰,使得跪伏在地上的人更显得单薄瘦弱。
然,既不求饶,也不强辩,自始自终都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镇静自若,丝毫不为这仗势所怯,这般的傲气,竟让淮王觉得有些火大。
「擅离王府,脊杖二十。
」
执著刑棍的护卫围了上去。
陌玉低著头,瞥到那几包茶叶被扔在地上,看著不同的脚从上面踩过,心里一悸。
随之被人按倒在地上,板子毫不留情地落了下来。
淮王回身往回走去,身後除了板子挥动时的虎虎生风以及和皮肉相击而发出的劈啪响亮,再无别的声音。
不知怎的,方才陌玉看向自己时的清冷一瞥,却独独留在脑海里,印象深刻。
打到第十板的时候陌玉就陷入昏沈,之後意识便一直处於混沌之中。
模模糊糊的,知道自己被人抬回了闲雅居,四周很吵,人来人去,荀香刻意压低的哭声,常管家和大夫压著嗓门的说话声。
背脊上是针扎似的疼,像燃了团火,一跳一跳的,疼到後来便开始麻木,只是感觉自己热一阵冷一阵,意识仿佛脱离身体,然後飘到了很远的很远的地方……四周的景物换作了绮香阁里自己的房间,窗前的琴台上摆著一具朴素的旧琴,陌漪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脸上满是欢喜。
公子,若尘公子回来了,还给您带茶来了。
还来不及看清那个风流潇洒的身影,意识一下醒转过来。
「公子?你醒了?」
落入眼帘的是荀香红肿两眼睛的脸,陌玉轻笑了一声,气若游丝,「……怎麽变成兔子了?」
荀香怒瞪了他一眼,「这几日担心你担心地茶饭不思,公子竟然还有闲情开玩笑?」转身从桌上端了碗药汤过来,「这是化血消瘀的,快喝了吧。
」
陌玉这才发现,自己背上已经不那麽痛了,就是有些僵硬且夹著一丝丝的痒,正要伸手去摸,被荀香一把抓住。
「别挠,若是痒得紧,我替你吹吹,你先把药喝了。
」在陌玉身下垫了些厚软的貂皮,将药递到他手里。
「常管家送来的药膏好得很,这才几日就已经生痂了,其他的药材也都是进贡到宫里的,普通人还拿不到。
」
陌玉将空碗递还给荀香,「照你这麽说,还是我合算了些。
」
「话不是这麽说的。
」荀香将空的药碗搁在桌上,而後取来了个墨绿色做工细巧的琉璃瓶。
和陌玉作了这些日子的主仆,陌玉的性子他也摸到个六七分。
主子人长的好看,又弹了一手好琴,待下人也很和气,就是一张嘴刻薄了些,想是以前总被人捧手心里宠的,骨子里便又傲了一些,但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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