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了片刻,心底微甜,轻点头道“叔父说的是实情。”
没想到父王问的如此直白。
梁王的试探,想必就是凤阳门一事,我贸然前去怕是正应证了他的猜想。
但既然那日他已提出赐婚一事,对父王又有何好瞒的呢
父王又问道“他如何打算”
我低头,手指轻划着桌面,低声道“郡王说,待我满十二岁时,会寻个时间请陛下赐婚。”
如今生辰已过,每一日记起这话我都有些紧张,不知他口中所谓的好时机究竟是何时,而皇姑祖母又
会如何说,会应允吗
父王,道“你的婚事为父也无权拿主意,且陛下如何说吧。
只是要记住,他一日没叩请赐婚,你便一日不能透露和他的关系,宫中形势多变,谁也摸不透陛下的心思,”
他顿了一顿,又道,“梁王终归是你的叔父,他也是为你多想了几分。”
我应了一声。
叔父的试探是不是为我就不得而知了,但太子那几个儿子,哪个不是他们日日留意的不过父王的话我明白,瞒住此事是为我,亦是为了护住他,尤其是在太子位朝不保夕时,不该再有任何事让他露风头了。
我随便翻着手中卷。
字字刚劲凌然,却含而不露,正如同雪地殿前的他。
不过数日,便已是上元灯节。
宜平端着茶点向外走,边走边回头,柔声道“今日上元灯节,县主别再闷在屋里了”
她话没说完,已是哐当一声,茶和糕点尽数泼在了来人身上。
我听了这声响,忙回头,却正见李成义一脸抑郁地着自己的袍子,眼下已被水泼了个半湿,又沾了不少粉渣,狼狈的很。
而他身侧的人恰背着日光而立,正眼中带笑地着我。
我一时间千头万绪的,愣了片刻才上前两步行礼道“永平郡王、衡阳郡王。”
李成器颔首,道“起来吧。”
我起身时,李成义正开了口,道“你也起来吧。”
宜平性子本就软,如今早已红透了脸,起身傻站在一侧没了主意,竟连赔罪的话都忘记说了。
我忙道“快去寻块干净的湿巾,给郡王擦干净,再端些热茶来。”
宜平听这话立刻转身跑走,却又在走了七八步时跑了回来,又对着李成义一拜,捡起托盘跑了。
我忙将他两个让到房里,待落了座才道“两位郡王怎么来了”
李成义低头弹了弹衣裳,道“陛下见恒安王病了半月,着我二人来探。”
我点点头,他又道“难得上元灯节能出宫,顺路也可赏玩一番。”
我又点点,笑道“或是后一个,才是郡王想要出来的原因吧”
李成义蹙眉,道“县主猜错了,第三个原因是我想避开仙蕙。”
这话三分真七分假,我却不禁笑出了声,这一个多月,也不
知仙蕙怎么折腾他了,竟然让他借机躲到了宫外。
李成器始终没有说话,只在我这一笑后,才摇头,道“隆基染了风寒躲不过,此时正在宫里陪着仙蕙。”
我了他一眼,又忙避了开,道“一物降一物,以临淄郡王的性子,说不定能降住她。”
此时,宜平已端了茶上来,用湿巾替李成义擦着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