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么相对着,李隆基没答话,她不敢起身,我亦不敢起身。
正是僵持时,李隆基忽然一把拉起我,直接揽到怀里“起来吧。”
他力气奇大,我根本挣不开,只能眼着王寰起身,很淡地扫了我一眼。
“妾打扰郡王雅兴了,”
她收回视线,道,“还请”
李隆基半笑不笑道“夏至应该就在马厩不远处,你可见了”
王寰神色一僵“到了。”
李隆基继续道“这次便罢了,日后见到夏至冬阳在,就避开些,也就不用如此赔罪了。”
“郡王的意思是,妾日后见到两个奴婢,也要躬身回避吗”
王寰本就生得英气,如今微怒气来,更添了几分逼人气魄。
我得心中暗惊,扯了下李隆基的衣袖,他却不为所动,只笑了声“本王正是此意。”
王寰紧咬唇,眼中由怒转悲,由悲转哀,终是躬身道“妾知道了,郡王无事,妾就告退了。”
她说完,也不等李隆基答话,立刻就离开了马厩。
我她背影消失,才转头李隆基“太原王氏”
“好了。”
李隆基厉声打断我。
我愣了下,侧头不再说话,过了会儿他才柔了声音“永安,我并非有意要凶你。”
我嗯了声,他又道“王守一最近提出要娶我妹妹,父王已经准了,我若再不压一压她,怕是日后真会欺到你。”
此事我多少也知道些,可听他这么直白说,才恍然他为何刚才如此冲动。
念及至此,不禁
认真了他一眼“为何不这么想,不同于皇祖母的赐婚,这是王氏甘愿提出的联姻,正是太原王氏对你的扶持。”
他也认真我,背着日光,眼中沉得有些渗人“我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三郎了,需要你为保我去跪她。”
他一言,牵起的是当初王寰小产的旧事,我一时有些恍惚,想起了很多。
正是出神时,他忽然又道“不要再想了。”
我怔怔他,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苦笑,似乎想说很多,却终是眸色转柔,轻声道“总之,什么都别想了。”
我没想到,他赠马的事,还有后话。
不过三两日后,他就兴冲冲带我来,说是要去马场。
我本以为他不过是兴起,待到了才发觉,竟是已有不少人,原来是安乐郡主玩性大起,早定下的日子。
李隆基到时,那边已是欢声笑语,不过草草行礼招呼后,便都闹作了一团。
李显一脉显和我没什么交情,当年我随在皇祖母身侧时,他们尚都在外,除了仙蕙我扫了眼,忽然想起李隆基说,仙蕙已有了身孕,难怪今日并未露面。
正是到李重俊那处时,心头才是一跳,伴着的竟不是王妃,而是宜平。
“来,”
李重俊正揽过她的肩,“去给几位郡王添酒。”
宜平脸色泛白,似乎是在犹豫,安乐郡主已经侧头笑了声“今日是来赛马的,又不是来吃酒的,差不多就可以了,三哥。”
她生得真是好,又比身侧人多添了随性,此时笑起来连我也得暗暗惊艳。
只不过,更让人惊艳的,却是她眼中的嘲笑,对李重俊的嘲笑。
倒是他们的大哥李重润只是笑,似是不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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