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要的,那儿翻台快,随时到随时有得吃。”
她呵呵笑两声,把手机掏出来看看,“汗,我还关着机呢!
刚刚练瑜伽时,教练反感有杂声,我就关了。”
卓绍华哦了声,出了狭窄的巷子,他放慢了车速,恰好跳出了红灯。
“完了,我忘了宜家今天送床过去的。”
诸航盯着屏幕上的短消息,一拍额头。
是她特意叮嘱店员送的,不然她今晚要睡地板。
他看着她。
“那个室友在,应该会帮我把床先签收了吧!”
她眨巴眨巴眼,自我安慰。
他放纵起手中的方向盘,忽左忽右,车像一条闲庭漫游的鱼,毫不在意身边湍急的水流。
“床---我现在不住姐姐家,换了个地方,与人合住,那个房间没有床,所以买了一张。”
也不知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可能是车内太诡异,总得找点声音出来吧!
“喔?”
这句话他听见了,但是结束时不是个句号或感叹号,而是个大大的问号。
她不笨。
首长是大方的人,可以免费提供她吃和住,让她省下房租和床钱。
“姐姐想让我闭关读书,她经常会来查岗----”
说到最后,声音已低不可闻。
是不是w开头的车牌号,在年审时,不要缴罚款,也许罚款部队给报销?首长才只看她不看路。
她瞧见车刚才有压黄线,还闯了个红灯。
卓绍华神色自若,只是嘴角轻撇,“下面该怎么走?”
“直走!”
“我们听听交通广播-!”
诸航看着首长搁在方向盘上干净的、轮廓清晰的指关节。
眼睛微微一抬,从侧目看,首长侧脸的线条很干脆,隐约有点须后水的淡淡余味。
他好像修过头发不久,头发比上次见面短了些。
每次和首长在一起总感觉莫名的踏实,仿佛可以放下一切任由他来安排,即使你是个傻子,跟着他也不会出任何问题。
她拧开收音机。
北京最近交通状况良好,主持人没有喋喋不休提醒哪里车道堵塞哪里交通管制,难得在浅浅的暮色中,听到一首舒缓的钢琴曲,还有人朗诵。
“在我们的世界里,时间是经,空间是纬,细细密密织出了一连串的悲欢离合,织出了极有规律的阴差阳错,而在每一个转间,每一个绳结之中,其实都是冥冥中的注定,只是我们还不知。
但当蓦然回首的刹那,时光停留,永不逝去,在羊齿和野牡丹的阴影里,流过的溪涧还正年轻。
天空布满云彩,我心中充满你给我的爱与关怀----”
朗诵者太过煸情,音乐太过贴切,诸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太肉麻了,换个台。”
“不用,我觉得不错。”
首长说了上车之后最长的一个句子。
“这是席慕蓉写的。”
他见她一脸无辜的迷惘,笑了。
“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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