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快回房间洗澡,把医院里的晦气除一除,没剥下一层皮来不许吃饭!”
仇猎仍把母亲捞进怀中,给母亲一个大拥抱。
“我难得回家,母亲舍得叫我饿肚子么?我还是不是您亲生的啊?”
娇小的仇母拍开儿子的手,嗔怪地捅他。
“要不是我三催四请,你这野猢狲肯回来么?你倒理直气壮了?”
仇猎笑嘻嘻吻吻母亲额头,大方认错。
“儿子知错。”
放开母亲,仇猎向大哥仇远颌首,忽略一旁大嫂如怨似恨的眼神。
“大哥、大嫂,我先去洗澡,回头见。”
洗完澡出来,仇猎看见床上已经整齐摆放着干净居家服。
浅色调外套配同色长裤,一双软底LV皮面拖鞋。
他忍不住微笑,这是母亲的品位呢。
永远以父亲作范本,永远的英式优雅。
也,永远当孩子是长不大的小孩。
但他仍将浅嫩颜色衣服套上。
他在很多事上,皆违背了父母意愿,又长年在外,未尽孝道。
于穿衣这类非原则性问题上,他愿意妥协,搏母亲一笑。
撩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仇猎一边擦拭仍有些潮湿的头发,一边踱至落地长窗前,眺望远处。
视线所及,是开阔海湾,浅白色沙滩在艳阳下,反射金芒。
有人不惧五月微冷海风,在浅海中嬉戏玩耍。
仇猎冷清眸光一闪,忆及最年少轻狂且无忧无虑时候,亦有三个少年少女,不听家长劝告,在春水未暖时下海嬉戏。
虽然回家之后,三人齐齐因重感冒整整在床上躺了三五七日,但那种毫无拘束且亲密无间的感觉,却一直深深烙印在记忆里。
时至今日,那似小美人鱼般的少女,已经成了他的大嫂。
而那样单纯的快乐,再也无法同时出现在三人身上。
轻缓有礼的敲门声响起,仇猎长睫一霎,冷光尽敛,回眸已是一派温和浅笑。
“进来。”
进来的,是同样一身浅色系装束的仇远,斯文儒雅,笑意盎然。
“果然还是母亲了解你,她说你一定已经洗完澡,让我来叫你吃饭。”
仇猎微笑。
“母亲知道我顶没耐性,洗澡直似战斗。”
两兄弟身高相仿,身材也相似,只是仇远继承了他们双亲的全部优点,戴一副无框近视眼镜,俊雅出色,常给人温文学者的错觉。
但掩在其后的,是凌厉果决的眼神。
那是一个商人才有的精明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