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吵闹。
各种各样刺耳的声音在脑内炸响,和那天荒唐的梦境重合纠缠在一起。
江寄厘额发被冷汗浸湿了,不仅是疼的,更是因为从心底里泛起的那股寒意,男人慌张的把他抱了起来,喘着粗气的急迫声音在叫他的名字。
明明还是江寄厘过的那个模样,此时却被另一个高高在上的影子挤占了视线,江寄厘的泪水夺眶而出,他几乎有些憎恨眼前的人。
“放开我”
那些记忆渐渐清晰起来,他心脏抽得生疼,每一句呢喃的语后都跟着残忍而冷漠的讥讽,现实像被砸得支离破碎的玻璃。
无数次男人抱着他轻吻,说“厘厘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宝贝,先生会一直你。”
可他也说过“不过是一个下贱的情人。”
他孕期胃口不好总挑食,好几次凌晨醒来闹着要喝男人亲手炖的鱼汤,他不厌其烦的跟着阿姨学,可还是被不太好使的炖锅烫了几个泡。
男人一口一口的喂他,怜的轻抚着他的小腹。
可男人也曾在孕期强迫他,将他摁在冰冷的地板上,尖锐的钢琴上,狭窄的车座上,一次又一次的羞辱。
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矛盾至极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
两种极端在江寄厘脑中撕扯,他呼吸有些困难,死死拽住男人的衬衫领口,用力到骨节发白。
“戎缜,我让你放开我”
江寄厘肩膀颤得厉害,滚烫的泪大颗大颗砸了下来。
然而江寄厘疼得脸色苍白,戎缜彻底昏了头,他甚至反应不过来青年叫的是他的名字,他只是脑内迟钝的意识到,这个称呼很陌生。
他不敢把人放下来,疯了一般下楼找医生。
佣人们本就不敢远走,医生也随时在外面等着,听到动静后都匆忙跑了进去。
谁知刚一进门,楼上的场景就让所有人心跳一窒,戎缜抱着青年从三楼下楼,整个人情绪异常焦躁且狂暴,怀里的人在哭喊,狠狠拍打着男人。
“放开我,戎缜,我让你放开我”
佣人们手脚都凉了下来。
医生急匆匆上楼,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喘,快到主卧门口时,他听到了“啪”
的一声,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江寄厘打出去的那一瞬间脑内是空白的,这一声响声很大,不止医生,楼下的佣人都听到了。
人人惊骇,戎缜却像没感觉到一样。
房门“咔哒”
开合,他将人轻轻放在床上,江寄厘接触到软枕,狠狠推了他一下,视线充满警惕,通红的双眸里不再是全然依赖的信任和意。
“你出去。”
戎缜嗓音有些哑“宝宝,我不放心”
江寄厘“可是这里唯一伤害过我的人不是你吗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的嗓音很轻,但字字诛心,戎缜的身体几乎要站不稳,他低低的呢喃着“对不起”
,他说“宝宝,我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