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宜云实在不忍心让两个孩子太过失望。
爸爸大半年没回家,好不容易过年时回来了,桃花和春生都高兴得不行,没想到他一进门就走了。
付宜云只得出了门去找寻,邻居家,还有他兄弟家,挨着问。
付宜云估摸着,他大年三十回来,必定要去给父母上坟烧纸,于是又是他父母亲的坟头去找。
果然,正看见何咏声弯着腰,在他母亲坟头烧纸钱。
付宜云远远望着他,想叫又不敢开口。
纸钱慢慢地燃尽,纸灰儿像灰色的蝴蝶,翩翩飞得到处都是。
何咏声久久伫立在母亲坟前,一动不动。
寒风中,付宜云走近些许,开了口说:“回家吃饭吧。”
何咏声扭头看了她冷笑:“家,哪里是我家?”
他不看她,只是拂袖而去。
付宜云回到家,安抚了孩子,煮了饺子吃。
孩子们熬不了夜,跟村里的孩子们玩了一阵,就上床睡了。
付宜云不敢睡觉,怕他还会回来。
她一边做衣服,一边时不时到门外望一眼。
她不敢脱衣睡,只穿着衣,盖着被子。
到后半夜,她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她连忙下床去开门,果然见是何咏声,他回来了。
他身上有股浓浓的烟味,似乎抽了不少烟。
何咏声看到她,语气疑惑,又有点阴阳怪气:“你给谁开门?”
付宜云讪讪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这么晚还没睡,你在等人?”
何咏声继续阴阳怪气:“恐怕等的不是我吧。”
他进了门,坐在床上。
付宜云默默地走到桌前,用大搪瓷杯,给他倒了杯水。
何咏声接过水,牛饮似的,一口气喝完,将杯子放在床边的茶几上。
付宜云不敢靠近他。
“你过来。”
他和声说:“我有话问你。”
付宜云走了过去。
屋子里没有灯,只有一点隐约的光亮,勉强看见人影。
何咏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付宜云听出了他语气中的鄙夷和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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