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休息她都不会休息。
何咏声不知怎么,想起早上那包耗子药。
他有些不放心,决定出门去找找。
走了好几处地方,也没有看到人,最后他走到了村头堰塘边。
何咏声看她背着背篓,从堰塘边上来。
她吃力地爬着坡,一只手握着一根木棍当拐杖,一只手擦着汗。
何咏声恍惚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她穿着短袖连衣裙,齐耳的短发,模样极动人。
这几年她变了不少,长期的辛苦劳动,她的脸早不像当初那样美丽。
但毕竟才三十出头,隐约有点当年的影子。
那时候他们刚结婚,那是他离爱情最近的时候。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幸福的,甚至觉得自己爱她。
他以为他们会幸福一生。
短短十年,他们的感情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这是他的妻子。
他心想,不管怎样,她这些年陪着他,吃苦受穷,从未抱怨。
她本是大户人家出身,自小没亏过衣食,刚结婚时,家里面连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她从没嫌弃过他条件不好,从未给过他坏脸色。
换作一些农村泼辣的女人,但凡丈夫挣不着钱,立马敲锣打鼓地在屋门前开骂,夫妻打架,跳得比男人还高。
他一个泥腿子出身的人,能有一个妻子陪伴他,给他生儿育女,他应该知足。
他不该对她太苛刻。
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意,都十年了。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是十年。
付宜云抬起头,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竟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
她以为他是要过路。
她下意识地低着头,局促的手抓了抓裤子。
她手心里都是汗,揩在沾了草屑的裤子上。
这狭路相逢的感觉让她浑身紧张,无所适从。
她拳头僵硬地握紧,又颤抖地松开,整个人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恨不得立刻打个地洞钻下去,或者立刻遁走。
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往边上让了让,把道让出来。
何咏声却没有上前。
她手上有泥,往脸上一抹,顿时变成个花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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