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苏阳城之后,陈明雪便带着她的小丫环绿姝别过了施婳两人,回曹府去了。
眼天色不早了,施婳没再去医馆,而是带着谢翎往城西走,两人路上说着话,施婳问起院讲学的事情,谢翎都一一回答了。
施婳忽而笑道“我今日听完你讲学了。”
谢翎没说话,只是略微低着头,着脚下的路,过了一会,才抬起眼,问道“阿九觉得怎么样我说得好么”
施婳想了想,她没听过别人讲学,但是着谢翎站在上面,气度从容不迫,说话不疾不徐,颇有一种吾家少年初长成之感,遂笑着颔首道“说得很好。”
谢翎浅浅一笑,似十分淡定,实则从方才起,他背在身后的手便捏紧了,直到现在才慢慢地松开来,心里一点点,舒了一口气。
夫子和几位师兄,甚至山长和院的讲先生都夸赞过他,说他讲得不错,少年有才云云,只是谢翎听过就算,一句都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施婳刚刚说出那句,很好,他才像是被肯定了,心底里泛起密密的喜悦和欢欣来。
喜欢一个人,就连她浅浅淡淡的一个字眼,落在自己心里,都仿佛有重若千钧之力。
她一笑,心便若擂鼓一般,她一蹙眉,也觉得心中跟着难过起来。
歆慕的人被妥帖地安放在心底最重要的地方,将她当作神祇一般膜拜,一喜一怒,一哀一乐,皆由她掌握。
尽管谢翎如今尚是少年,却已尝到了情之一字的万般滋味,他像是守着一朵花,默默地等它绽放的那一日,满怀着少年执拗的意气,将一腔孤勇都倾注其中,心甘情愿,且甘之如醴。
生活仍旧在有条不紊的继续,若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施婳的医术日渐精进,她几乎可以独自一人给病人诊了,当然,仅限于一些不大的病情,比如风寒咳嗽一类的,但是在林家父子来,已经很不错了。
而在谢翎身上,倒是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变化,自打上一次去了长清院讲学之后,钱瑞几个师兄弟都对他大为改观,刮目相,并不将他做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而是真正当做了自己的师弟来待,便是董夫子,也对于能收到谢翎这个学生而觉得是意外之喜。
若说有不寻常的事情,便是快到年底时候,陈明雪来城西找了施婳一趟,彼时天色已是暮时,正值十月份时候,气候转凉,后院的那株枣树开始簌簌落起了叶子。
陈明雪与施婳站在檐下,一脸的闷闷不乐,道“婳儿,我明日要回家了。”
“回家”
施婳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陈明雪似乎一直是住在她的舅舅家里。
“嗯,”
陈明雪慢慢地抠着廊柱上的木刺,解释道“上回去院的事情,你还记得么”
施婳点点头,她自然记得,陈明雪又道“那一次的事情最后还是被舅舅知道了,写信给了我爹,我原本是被送来给外祖母养的,现在我爹知道了这事,说我不服管教,给舅舅添麻烦,便让我收拾东西回家去。”
她说到这里,语气颓然“我你知道的,我不想回去”
施婳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不肯回去,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开口安慰,父母有命,做儿女的不能不从,胳膊肘如何拧得过大腿任是陈明雪再如何有主意,也不能当真死皮赖脸待在舅舅家里。
陈明雪抬起眼来,灵动的眼中盈满了泪水,仿佛下一刻就要滚落下来,她撇着嘴,像极了一个讨不着糖吃的小女孩,委屈道“他还没有喜欢我,我怎么能走”
听了这话,施婳心中不禁喟然,情之一字,究竟是如何若说甜蜜,她确实见过陈明雪提起晏商枝的名字时,面上不自觉浮现出吟吟笑意,若说苦涩,她也已不是第一次见到陈明雪哭了。
陈明雪擦了擦眼泪,负气道“我不会放弃的,我爹说,等年后就让我娘给我人家,我绝不会听从他我陈明雪,喜欢谁,就要跟谁过一辈子的,即便即便是不可能,我也不会轻易放弃”
少女神色坚定,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仿佛宣誓一般,诉说着她的执着,令施婳心中微震。
然而她们却并不知道,过了数年之后,再想起如今的一番情景,却又完完全全是另一种心境了,少女声音犹在耳边,只唯余一声叹息,付与捉弄人心的命运与波澜不定的岁月。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我是修修改改n遍,才敢发出来,我觉得施婳虽然长到这么大,两世加起来超过了三十多岁了,但是她从来没有尝过情的滋味,她就像一只漂亮的金丝鸟,被关在太子府的笼子里,陈明雪这个妹子呢,敢敢恨,还特别勇敢执着,整个人有一股子韧劲,算是先给施婳建立一个积极向上的情观。
好,我就是私心,让老谢以后的路好走一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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