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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祝翠英当时甚至是大笑着说这件事。
罢了,程溪想,都过去了。
邱海棠把甜的馅饼、果脯、糕点都拿给程溪,“拿到堂屋的橱柜里放着,我和小驯不爱吃甜,你自己慢慢吃。”
“可驯哥说想吃,还买了好多……”
邱海棠笑着摇头,“不可能。
他从小到大就不爱吃甜,之前他舅娘拿来的甘蔗,我和他都没吃,送给别家吃了。
他呀,是买给你吃的。”
程溪怀着疑惑,出门看了看院中砍柴的梁驯。
梁驯的力气好似用不完,程溪和邱海棠收拾东西的功夫,他已经砍了一大堆。
程溪不敢上前求证,他也不是活泼主动的性子,偷偷看了梁驯的背影片刻便回卧房了。
他一上午心情跌宕,这会儿有点累了,回了卧房睡觉。
中午足足睡了一个多时辰,程溪才醒。
院子安安静静的,偶尔有鸡叫的声音。
程溪穿好鞋,伸手拿木架上挂着的厚棉袄,看见了下面台子上的三个布包。
上面别了一张裁过的薄纸,写着刚劲的三个大字:给你的。
程溪认识这三个字,把纸放进荷包里,程溪打开了布包。
06你很好教
第一个布包里放了两个布包,其中一个是一双褐色的长筒冬靴,另外一个是白色毛绒绒的帽子,帽子下有系带,程溪试戴了一下,发现这帽子竟然能把两只耳朵也遮住!
系带则系在下巴下,系带末端缀着白色小毛球。
卧房里有个朴素的小铜镜,程溪看着镜中的自己,感觉有点陌生。
毛绒绒的白帽子衬得镜中的少年脸庞清秀,冬天的脸不像往年那样起皮了,因为邱海棠去镇上给他买了擦脸的膏。
脸颊光滑不少,还长了肉,整个人像是有了光彩。
和从前那个灰头土脸又瑟缩的程溪完全不同了。
第二个布包是一件厚袄子,第三件是厚裤子。
抚摸着厚厚的料子,程溪眼眶微微发酸。
程溪想起上午自己在院中说的关于长冻疮的一番话,所以梁驯也听到了?然后才给他买了这一套?
程溪大概算了算这一套的价钱。
冬日赚银子不易,这一套和今天买的吃食,至少要在天寒地冻的河边钓半个多月的鱼才买得起。
擦掉眼泪,程溪坐到桌前,继续温习之前学的字。
温习一刻钟后,纸上突然被眼泪濡湿。
程溪把头埋在臂弯里,好一会儿才抬起来,出去洗了把脸后,继续温习功课。
他从前在家受那么多委屈都未曾哭得这么厉害。
如今被人好好疼了,本该开开心心地笑,他却止不住眼泪。
学好字,程溪收拾好书桌,去院子里喂鸡鸭。
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黑尾也和他熟了,在他裤腿边蹭了蹭。
熏鸭难洗,邱海棠已经洗好几遍了,看他眼睛红肿,也不多问,“小溪,帮我把晾的衣服收收,这天像是要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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