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雨接连下了好几日,时而淅淅沥沥的,时而倾泄不止。
老爷站在庆春院里朝天看:“这天,怕是会有灾祸啊"
夫人从屋里走出,站到老爷的身侧,看着檐下滴落不止的雨水,神色里充满担忧:“是啊,这天已是阴了好几日了,不曾断过,也不知何时会停歇。”
“这几日,我得出府,你在家安心待着,这雨太大了,河堤怕是撑不住,我得去看看。”
老爷握住夫人的手细细叮嘱着。
夫人笑着回握,让人安心:“外面的事有你,家里的事有我,你只管去。”
两人目光相对,虽是无话,手却越握越紧。
庆春院里情谊绵绵,刘正在住所却不好过。
刘正的住所是独个一间,不大,但胜在清静。
此刻他正趴在床榻上,后背上的伤开裂了。
这连绵的阴雨天太过潮湿,再加上他自上一次敷药之后就一直奔波在路上,没有好好休养,这伤就好的更慢了。
后背缠绕的纱布沁出红,眼下他竟是有些热。
刘正闭着眼,睫毛轻颤,额头上的汗珠分不出是热的还是痛的。
屋外的雨渐渐下的有些小了,芙蕊撑伞站在刘正的住所门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刚才在庆春院里,她是有些分神的,夫人就叫她送些茶水果子给刘侍卫,老爷沉默没开口,她便来了。
芙蕊左手抱托着放有果子茶水的托盘,右手举着伞,停步没敲门。
雨点击打在伞面上,“啪、啪、啪”
像是她的心跳声,急促又不肯停歇。
犹豫站立半晌,芙蕊终于走到廊下,艰难放下伞,用右手接过托盘,左手甩了甩酸软的胳膊,深吸一口气,举手敲了敲门。
门内一时没动静,芙蕊思忖:难道不在,可刚才问了小厮,是见他进了屋子的。
便又有些犹豫的敲了敲门,这回里头终于有动静了,“进”
,声音有些沙哑低沉。
芙蕊推门进屋,屋内干净没有异味,陈设也简单,刘正这人倒是挺爱干净。
转眼一看,便见刘正俯身趴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被,眼睛没睁开,像是睡着了。
芙蕊轻手轻脚地将手头的东西放下,再是出了屋子,带上了门。
刘正听见有人敲门,那人却不说话,他以为是个小厮。
身上的伤不能让人看见,他便拉过一旁的被子给自己盖上,只不过这么一来,后背的红就又多浸染了一些。
懒得睁眼,就一直闭着。
那人只停留了一会,像是放下了什么,转身关门走了。
刘正睁开眼瞧,桌上多了些茶水果子,忽而就想起芙蕊,转念又一想,芙蕊怎会来,该是夫人派了小厮送的,便又阖上眼趴着不动了。
芙蕊就这么又回了庆春院,一到廊下,还未收伞,苍蓝就像一只闻见了腥味的猫扑了上来。
两眼扑闪扑闪,期待地望着芙蕊。
芙蕊失声一笑,先是收了伞,再开口:“他睡着,我们没说上话。”
苍蓝像是有些惋惜:“我瞧着夫人肯定是知道的,不然为何偏偏让你去,而不让我去。
你既是去了,又没搭上话,真是可惜。”
“你啊,该做的活都做完了吗?夫人心里在想什么,我们又如何能知晓,就算是夫人真有这意思,也得夫人亲口说了才是。
我瞧你最近是太闲了,才会总想着这些事。”
芙蕊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的用指头点了点苍蓝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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