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
二字,那脸上的怒容却已经被无奈和悲戚所代替。
妇人身为人牙子,早见惯了这般德行,见事情有了转机,就欲领了黄小菊去与别人“相亲”
。
如果到时候,双方都没有意见,就把银钱给白敬之送来。
自然是高出低出得个中间大利。
小两口这是生离别呀!
自是哭哭啼啼难舍难分,可又不得不分!
妇人身为人牙子,那是见多了妻离子散的场面,心之黑白早已不在乎!
只管带了黄小菊就走。
到了地头,见了买主赵信成,这家伙四十来岁,郑州人氏,常年在汉口一带经商。
他的老家早早就受到了金兵的骚扰,也是逃过来的。
只去年,他专程偷回了老家,本打算带着家人来汉口,躲避兵乱好生活命,不料到了老家,家中已是人去屋空,且听村中一些人说,妻子儿女皆已被金兵掳去了!
又有一些村人说是躲到了乡间某处,只不过村里剩下的几个乡邻,似乎都被金人吓坏了!
谁也说不清楚妻子儿女的下落。
赵信成正值壮年,耐不住寂寞,又在汉口早做了生意,赚了些银钱,这才有了买个小妾的打算。
此一刻,那妇人把黄小菊带到了他跟前,赵信成一眼就看上了黄小菊,新妇未生窈窕仍旧的身段,当即就把二十两银子付给了妇人。
赵信成虽然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却也挺会体贴她人,他先让家中女仆伺候着黄小菊饱吃了一顿,然后才去梳洗打扮,更换一身新妇装来。
黄小菊本就年轻貌美,稍稍拾捣修饰了一下,立刻便现出了娇艳可人的美女本色。
很快就到了掌灯时分,黄小菊却掩面抽泣着,不肯上床就寝。
赵信成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娘子可是嫌赵某年龄偏大,面目苍老了些!
?”
黄小菊忙摇头说不是。
赵信成又问道:“那你是看我这家境,不是很顺眼!
?”
黄菊花依然摇头道:“我已经到了卖身活命的地步,怎敢挑剔你的家境!”
赵信成闻言,便是疑惑地说道:“那我就不太明白了!
你与我虽属是半路夫妻,总归也是一场喜事来着。
你这样哭哭啼啼,又不肯上床就寝,让我如何是个好来!
?”
黄小菊闻言,只得叹了口气说道:“唉!
卖身是我自愿,委实不该扫你的兴致。
只是我不敢想象,在我委身于你之时,我那前夫此刻身在何处,是何种心境!”
赵信成闻言,心中并无不快,反而思想到“原来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呀!”
接着赵信成说道:“听你这谈吐,应是一个知书达理之人,缘何会落到此卖身求活此种地步来!
?”
黄小菊抹着眼泪,便把她两口子的遭遇讲了一遍,又叹了口气说道:“唉!
命该如此,上天安排,夫复何言!
!
且容我先去洗了泪水,再来服侍您就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