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
牧清喃喃着这两个字,接着就是无尽的沉默。
他终于回到二十一世纪了。
尽管莫名其妙,尽管,好像没有他想象中的轻松。
但他,毕竟是回来了。
这才过去了一天,没有人能想的到,这个躯体里的灵魂在异世界已经活了七年。
这就像南柯一梦,黄粱尚未煮熟,梦中人已经苏醒过来。
车行蚁穴,前尘俱不可闻不可知。
牧清在那一瞬间,是迷茫的。
你有没有一瞬间,对自己的一切产生过怀疑,对这个世界深深地忌惮着?此时的牧清看着护士略显打量的目光,闻着那一股呛人的消毒酒精味,忽然就陷入了对自己深深的怀疑之中。
“先生?”
护士皱了皱眉,“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我帮你去叫医生?”
“不用了。”
牧清缓缓松开了手,“对了,你们这有东西吃吗?”
护士明显愣了一下,这人伤这么重,刚做完手术,居然醒了就想吃东西?过来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说:“先生,我替你去问下大夫看看能不能给你吃点流食?你先休息一会吧。”
牧清点了点头。
护士离开房间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眼坐在床上的牧清。
那是个很斯文的男人,他的视线静静落在窗外,侧脸看起来很好看。
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年轻的护士心里这么想。
牧清的父母得知牧清醒了,匆匆赶了过来。
看到自家的大儿子好好的坐着,牧母忽然就忍不住落泪了。
就连素来刚硬的牧清父亲忍不住别开了头。
牧清愣了一下,接着手就被牧母捉住了,“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
“妈。
爸。”
“觉得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
牧父看着自家儿子那略显苍白的脸色,皱了皱眉。
“爸,我没事。”
“真的?”
“嗯。”
牧清带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他总以为,父母刚强了一世,还能继续刚强下去。
却不曾想,他们也快老了。
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儿子,这对他们其实是一种极大的打击。
再怎么刚强的人,都敌不过岁月刀割。
怨过,恨过,却终究是不愿意再去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