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轻言脸上没有一丝怒意,甚至还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霍危行养他十来年,易轻言动动手指头他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他抽出自己的手,对一旁专门请来给孙丽以后坐月子伺候的保姆说:“把她带上楼休息。”
孙丽自然不依,她一走不知道易轻言会对自己男人做什么,她不看着怎么行!
于是她撒娇道:“老公,人家刚才才睡醒,你刚回来,让人家陪陪你说话不行么?”
霍危行从来就不是善主,若不是看着孙丽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他早就把人推到一边去。
他最近是越来越厌烦这个女人,老是将自己当回事,做些让人心烦的事。
或许是因为易轻言在场,他的烦躁全表现在脸上,对着保姆就一声低吼:“没听到我说什么是么?”
保姆被他的语气吓得唯唯诺诺的,赶紧扶着同样被吓到的孙丽就上楼,生怕自己被男主人用眼刀子杀掉。
等大厅里都没人,易轻言才放声笑了出来:“我说怎么你能忍着大半年不见我,原来早就在家里藏了一个,还瞒得那么紧,哥哥还真是为难你了。”
霍危行叹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怎么都逃不掉,只好解释道:“言言,哥哥今年已经三十几快四十岁,霍家这辈只有我一个男丁,传宗接代是不可避免的。”
易轻言笑着打断他的解释:“所以你就背着我娶了个女人回来?哥哥,你真让我失望,你记得我曾经说过什么的——”
霍危行上前几步抱住他,急道:“言言,哥哥并没有忘记说过的话,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这次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就不能信我?”
“信你?”
易轻言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样笑了起来,接着阴狠狠地说道:“你知道我的性子还做出这种事,如今你居然还要我信你?你说过我在你心里是最重要的,现在却为了大局娶了别人,你要我怎么信你?!”
霍危行见他就要崩溃,哄道:“言言,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我,你就暂且信我一次——”
易轻言抬起头,冷冷说道:“要我信你也行,你把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打掉,然后把她赶出去,不然,我就和你恩断义绝!”
霍危行突然冷静下来,说道:“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唯独这件事,我做不到。”
他作为霍家唯一的血脉,霍家几十年的基业,总要有个霍家人来继承……而且孙氏在南非的珠宝产地,他怎么也得拿下来。
他承认他还是比较看重事业,有哪个男人不是把事业责任看得更高,他现在暂时对不起易轻言的,以后有的是机会补偿,等他大局定下来——
易轻言没想到一向对他言听议从的霍危行回这样回答他,当下他就笑了起来:“行!
你真行!
当初不顾后果地掰弯我,说会照顾我一辈子,如今你却食言娶妻生子,霍危行,我易轻言就是太天真才会信你那么多年!
从今天起,我跟你不再有任何关系,你也不必要再来找我,好好陪你的妻子孩子去吧!”
说罢就拿着桌上的钥匙钱包往外跑。
霍危行颓废地坐在沙发上,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力,居然连一个承诺都履行不了。
他养了那个孩子将近十来年,把自己的感情都倾注在他身上,怎么可能还有多余的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