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女孩子们的饭量有限,可是菜几乎没有,肚子里的油水实在少,到后来,连女孩们一顿都能吃上两大玉米粥。
爱军已经落下了一饿就胃痛的毛病,一发作起来疼得满炕打滚。
多亏了有徐援朝。
他母亲原先是部队的军医,医疗知识多少懂一点。
他去赤脚医生那里去要了止痛片,但是空腹也不能吃这种药,援朝只好不停地把热水递给爱军。
爱军灌了一肚子水,略一翻身,身子里便是一片水波荡漾,尖锐的疼痛在这软软的水里起伏,稍稍缓和了一些。
爱军躺在炕上,还好,母亲给带来的被子很厚实,棉袄也是新续的棉花,比起当地人那如同蛛网一般的棉衣棉被来说,还是好得多了,爱军在枕上转了一下头,耳畔传来了沙沙的声音。
那是解放的来信。
他把它们藏在枕头里,每夜里枕着睡。
到底是年青,胃痛渐渐地捱了过去,,爱军坐起来,趴在炕桌上,开始给解放写回信。
“今年粮食收成好,我们的口粮分得足,今儿晚上,我们几个好好地撮了一顿,在火上架上大瓦盆,炖时新片好的猪肉,还有白菜,土豆,我们还偷了村长的高粱酒,我的肚子快撑破了。
“08819C16E我看:)授权转载惘然
爱军停下笔,发现徐援朝盯着他看,目光里的东西,叫爱军心慌。
徐援朝突然说:“傻子!”
抬腿下炕,跑到外间灶前,咕咚咕咚一气灌了一大杯水,回来在炕上躺下,再也没有作声。
另一名叫瑞林的男生开了口;“村长说了,明天,他要带着村里的人去邻近几个镇子上要饭去了,问我们跟不跟着一块儿去。”
“去!
为什么不去?我连行头都预备齐了。”
答话的是知青里最小的孩子,他有个少见的姓氏,姓水,叫跃进。
跃进扯开一件破破的棉袄,棉袄的面子旧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破败泛黄,棉絮从衣服面子上的一个个裂口里炸出来。
“这就是你的行头?”
瑞林笑着问,他姓惠,是满人,祖上原是在旗的贵族,原本家里很有些钱,可是文革一开始就被抄了家,成份不好,他除了插队别无出路,所以,平时就有些阴阳怪气的。
跃进点头:“跟村东的狗蛋用一双半旧的解放鞋换来的呢。”
跃进披上衣服,拦腰再系上一根草绳,戴上棉帽,帽子上的两片护耳支愣着,圆圆的脸上还剩留着一点年青光润的颜色,十分滑稽,大家都笑起来。
笑过之后,又都不言语了,这可是,真的象一个叫花子了。
“你也不怕有虱子!”
瑞林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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