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香院里,贾政和王夫人夫妇都在。
乍一听说元春被送回来了,两人都是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离着女史的五年任期还有段日子呢,怎么现在就回来了?贾政虽然心中担忧,却不好出面,只能让王夫人在前面,自己躲在后面听听是怎么回事。
这几年下来,王夫人事事不顺,整个人苍老得厉害。
她现在丈夫靠不住,娘家不亲近,大儿子是个短命的,小儿子还指望不上,唯一的希望就只剩下女儿元春了。
原指望着,元春在忠肃王府能一朝得宠,日后等忠肃亲王继位,女儿做个皇妃娘娘,也好让她混个皇亲国戚当当。
只是这四五年了,元春一点好消息也没有,银子托人递进去不少,却全都跟打了水漂一样。
但好在还有时间,王夫人也一直抱有一线希望。
可这猛不丁地,怎么人就被送回来了呢?难道是元春犯了什么错?心下正自忐忑,就看见一个顶着猪头的女人,面容狰狞地嗷嗷叫着向自己扑过来。
王夫人吓得“哎呀”
一声,慌忙往后退,脚跟绊在椅子腿上,就狠狠摔了一记。
等她定了神儿之后,才发现这鬼一样的女人,竟然是她的女儿元春。
第五四回爹不在贾琏一敌四美梦碎元春要验身
贾琏昨日在宫中当值,早上约了宇文祜去逛琉璃厂,直到用过了午膳才回府。
回到院子里刚坐下,蜀山就跑进来回禀,“爷,荣庆堂的鸳鸯使人来了两三回了,说是老太太那边有事,请您一回来就赶紧过去。
我打听了下,是那边二房大姑娘回来了,听说是对您有些误会。”
“行,我知道了。”
不管史太君她们催得多急,贾琏是一点也不着急。
换了一身清爽的衣裳之后,又饮了两盏冰镇的酸梅汤祛暑,才施施然往荣庆堂去。
贾元春既然被撵回来了,自然少不了要告他一状的。
只是她可能想不到,荣庆堂那老太太早已不是这府上的话事人了。
往日跟史太君和二房的人掰扯,便宜爹总是冲锋在前,轻易不让贾琏直面那些长辈们,不愿连累了他的名声。
赦大王爷总说,他们家有一个混不吝就行了,就他一个就能对付得了那一群。
至于贾琏,就保持住翩翩公子的风度便行了,也显得他老子会教儿子。
荣庆堂里,史太君坐在当中面沉似水,微眯着眼睛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左边下首坐着贾政,政二老爷也顾不上去摆平日严正的面孔了,眉宇间的戾气犹如实质。
王夫人带着贾元春坐在右边,元春的脸已经上过药消了肿,跟王夫人母女两个抱头默默垂泪。
“世子爷来了。”
随着门口丫鬟的一声通报,贾琏掀帘子走进来,向史太君躬了躬身后,大马金刀地往那儿一坐,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老太太着急忙慌地叫我来,就是看人怎么哭的?我昨晚值了夜,正乏着呢。”
有事就快说,不说爷就走了。
“琏儿,你跟我说说,元春是怎么回事?好好地,差事还没到期,王爷怎么就想起来给她这个恩典,放出府来了呢?”
史太君也不计较贾琏的无礼,也跟他计较不清,索性不去管他,直接问元春的事情,“听元春说,是你跟忠肃王爷说了什么,是不是?”
“这个啊,不过一句话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不必谢了。”
贾琏懒洋洋地歪在椅上,说完气死人的话之后,还掩面打了个哈欠。
他扫一眼侍立两边敛气吞声的丫鬟们,挑了挑眉道:“怎么伺候的,连杯茶都不知道上么?都到外面站着去,另罚你们半个月的月钱。”
虽说挨了罚,但能从这上房里出来,丫鬟们大多还挺高兴的。
主人家的私事,能知道的少一些,她们也能过得长久一些。
这府上虽说少有打死下人的事,可撵到庄子上的却不少,那些人后来就全没了消息。
所以,世子爷的一声令下,丫鬟们齐齐应了一声,没等老太太发话就鱼贯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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