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含着泪,对他发出孩子气的笑,仿佛握到一个真切的承诺,却忽略了他眼里闪烁的阴冷光芒。
当她受伤后在医院治疗,无意中听到翟亮捅人入狱的消息时,她才赫然醒悟,翟亮骗了自己。
一个月后,林惜靠着几次三番的执着,终于在看守所见到了翟亮一面。
他瘦了一些,黑了一些,垂头走过来时脸上一片漠然,也不东张西望,神色像死了一样。
林惜的眼泪疯狂涌出来。
“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忘记吗?你为什么骗我?”
她呜咽着问他,心几乎碎裂。
翟亮脸偏向一边,不看她,闷不吭声。
林惜恸哭流涕,“如果他死了,你也要偿命的,翟亮你知不知道!”
他终于转过头来,视线在她面庞上一扫就投到别处。
林惜听见他沙沙的嗓音里挤出枯竭似的声响,“我过不去自己这道坎。”
林惜的眼泪再次喷薄而出。
“我警告过他,”
翟亮无视她的伤心,低声嘱咐,“他什么也不会说,说了他也得坐牢。”
林惜愣了一下,明白他的意思后哭得更凶。
“你要彻底忘掉这件事。”
翟亮略顿,“包括我。”
“不——”
林惜再也忍耐不住,哭着朝他喊。
翟亮已经站起身,“林惜,你要好好的,别再来看我,也——不用等我。”
“不!
不!”
林惜冲着他的背影撕心裂肺地嚷,“我会等你!
一直等!
一直等到你出来!”
她怎么能不等他。
她已欠他太多,这辈子都无法还清。
而翟亮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叫喊,无动于衷地朝前走去,没有过任何停顿。
No.3
四年后,初春时节。
林惜在低垂的夜幕下瑟缩地站立在翟亮家小区大门外一角,她已在这儿逡巡了三个多小时。
春天的夜晚,料峭般的寒冷,时有风扫过。
她只穿了件套头毛衫,外加一件薄风衣,冻得鼻尖发红。
快十点了,街上骤然冷清下来,对面的超市和各种店铺也相继拉上铁门。
如果再不回学校,她今晚会进不了宿舍。
尽管如此,她依然舍不得拔腿离开。
她等了翟亮四年,如今,她终于得知,他出狱了。
这四年里,她时常想起在钟点房醒来时看到的那个背影,一动不动,形影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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