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赤犬大将附近戒备森严,导致安娜夫人周围也无法靠近,战桃丸他们更是叫蔷薇号一众将官士兵们故意隔离得远远的,除了西瓦保持动物型态的士兵能巧妙避过监视,悄悄窥视得到消息。
今天也是西瓦士兵给出消息。
不过,战桃丸没想到西瓦士兵
小小一团蹲坐在安娜夫人身前,面朝着她,仰高脑袋,绒绒的脸上,黑黝黝一双眼睛得发直,连双爪抱着那颗栗子眼瞅着要掉下来都不知道。
战桃丸的额角蓦地迸出根青筋,想了想,同样盘膝坐下,没好气瞪了显然是呆了根本不知道他出现的松鼠模样士兵一眼,接着收回目光,视线停在身侧这夫人身上。
她望着远处海面怔怔出神。
细细了几秒钟,战桃丸怔愣的同时多少明白西瓦的失神究竟出于何故。
实在是她的神色太容易叫人沉溺。
祖母绿的眼瞳清澈见底,远方整片海洋倒映在她的眼睛里,深深浅浅灰蓝浮在森林绿底色上,包容万物般广阔无限,带着千万年不变的寂寞。
极远处一线金色冲破海平线封锁,天边的海面晕染橙金,光斑随着波澜荡漾开来。
日出时分映在她的眼瞳,深郁的祖母绿倒映日出金芒,宝石般折射泠泠艳光。
美艳无比,得久了心脏却被无形之手狠狠攥住一样的疼。
拂过的海风激得战桃丸猛然回神,他忙不迭转开视线,有些狼狈的把脸偏到另一侧。
错开会叫人沉溺的瞳色,努力平复呼吸之后,战桃丸一时心惊,安娜夫人,他印象中无比温柔的伯母,独处的时候竟会露出
空茫到陌生的神色。
并非冷漠无情,而是说不出的寂寞。
前天见面的时候,安娜夫人身上还不曾出现这种战桃丸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感觉,那是一种明明波澜不兴,却仿佛灵魂深处带着细细碎碎伤痕,经历漫长时间沉淀之后凝结的荒芜。
真的很可怕。
得久了会叫人失去心神溺死的深渊。
日光渐渐盛起来,吹拂的海风里带上少许温度。
浅金光芒里,安静了很久很久的人若有似无叹了口气,“别担心,我不过是”
等战桃丸磨磨蹭蹭地把视线投过去,却见身侧这人同样偏过脸他,眉宇间浮出温柔神色,她笑得温暖,语气里有奇怪的怀念。
“我一直不明白这样发呆能到什么,孤零零的月亮和沙漠,真是寂寞。”
她重新转开脸,着海面,轻轻的叹气,“比起一望无际的白沙,海洋真美啊”
愣了下,战桃丸被她音调里说不出的哀凉带得一怔,想了想就忍不住开口,“是谁孤零零着月亮和沙漠,伯母吗”
询问的同时心里非常惊讶。
月亮和沙漠娜娜说过她出生没多久就到马林弗德,往后十六年,安娜夫人始终未曾离开,而她的故乡更是一座繁华岛屿。
沙漠安娜夫人应该不曾见过沙漠才对。
“余生怕是没机会再见的一个朋友。”
沉默良久,她如此回答,低缓音调里有清晰的悲伤,“我真遗憾来不及道别。”
“伯母的朋友”
见她笑着点头,他又更加怀疑,不过战桃丸也没傻到问出口,无论如何,毕竟是个人私事,他哪里来的立场质问,只能带着心里存下的困惑闭紧唇瓣。
片刻过后,身侧的人抬起一手探入衣襟,抽出来时指尖勾出一物,随即她将它举到眼前,半眯起眼睛,静静着。
勾在她指尖的是一件流苏般的饰物,战桃丸觉得那仿佛是毛发扎成深棕与浅绿,糅杂墨黑与银灰,浅金日光下,不知是不是错觉,饰物带出流动的辉芒
下一秒,也不知出于何故,战桃丸忽然觉得很冷,一种出自潜意识的恐惧感,源头正是她指尖随风轻轻摆动的饰物。
非常非常危险的感觉,见闻色直接作用在意识,严厉警告着,要战桃丸立刻逃开。
虚无中仿佛有无形恐怖的东西静静盯着他,凶兽的戾眼带着无与伦比腥膻的血腥气息,被它盯着,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骨骼脉络深处,阵阵刺骨疼痛。
强大,凶戾,呼吸间能夺走数不清的活物生命。
象打开闸门的水龙头,冷汗一下子冒出来,战桃丸强制压下惊惧,涩涩的开口,“是什么,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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