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有秋气喘吁吁,手中拿着传信的法阵,一字一顿道:“上遥峰的消息,宿蚕声的本命灯……灭了。”
相重镜一愣,手腕微垂,他似乎心中早有预感似的,一把将袖子中的小石子拿了出来。
那是他封印晋楚龄时留下来的阵锚,能让他感知到阵法中的人是否还活着。
而就在宋有秋说出宿蚕声本命灯灭的那一瞬间,相重镜感觉到手中的阵锚倏地一动。
——有人破开他的阵法,将晋楚龄救了出去。
可是不对。
相重镜眉头紧皱,那人并未破开他的阵法,否则阵锚会在阵法破碎的那一刹那直接粉碎掉。
那人是用相同的阵锚将晋楚龄的肉身拉了出去,只剩下神魂被困在阵法中,依然不得自由。
谁会只需要晋楚龄的肉身?
相重镜似乎想通了,猛地一惊。
溯一……
就在这时,分开寻人的顾从絮从天边飞来,嘴里不情不愿地叼了一个人。
离得近了,相重镜发现那人竟然是曲危弦。
顾从絮化为人身将曲危弦扔给相重镜,不耐烦道:“方才我突然感知到了幽火的气息,过去一瞧就瞧见他躺在地上。”
相重镜一把将曲危弦抱住,手忙脚乱地检查半天才发现他只是昏过去了,浑身上下并未有伤痕,这才松了一口气。
宋有秋将一座芥子小院放了出来,落座在灵树下,勉强能曲危弦进去休憩。
相重镜将曲危弦放下,又将满秋狭找回来,让他来照看曲危弦,自己和顾从絮一起去找到曲危弦的地方去。
顾从絮化为龙身背着相重镜,小声嘀咕道:“你怎么那么紧张他?”
风太大,相重镜没听清:“你说什么?”
顾从絮心里酸溜溜的,之前他不懂这个感觉是什么,现在倒是彻底明白了。
自己是在吃醋。
吃那个曲危弦的醋。
一有这个认知,顾从絮立刻想起相重镜识海中那盏不如曲危弦亮的灯,他哼了一声没回答。
很快,顾从絮带着他落到寻到曲危弦的地方,相重镜足尖一点轻飘飘落了下来,矮下身皱着眉去看曲危弦昏睡的地方。
那地方似乎有什么奇怪的泥土。
顾从絮抱着膝盖蹲在旁边幽幽看着相重镜,他百无聊赖,终于想起来去相重镜识海中去看看情况了。
没了那个将两人神魂相连的封印,顾从絮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变成小龙去相重镜识海里翻江倒海,他分出一缕神识,悄无声息探入了相重镜的识海。
他酸得不行,闷着头去找自己的龙纹灯和曲危弦的灯做对比。
果然还是一个亮得刺眼,一个勉强亮一些。
顾从絮更酸了,他生着闷气正要离开识海,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停下了脚步,不可置信地往自己脚下的龙纹灯看去。
整个识海中亮得刺目的,并不是曲危弦的灯。
反而像是……
龙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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