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锦依午饭吃得不错,此时虽错过了饭点,但也不甚饥饿。
看青菜鲜嫩,豆干香糯,就着扒了些饭,那油渣因放的时间长了,已经软塌,口感就不大好。
但她知道这个社会的人惯于爱惜物力,最见不得浪费食物,还是将饭菜全吃个干净。
心里庆幸自己刚才不贪心,盛得不多。
陵锦佑看看她,不禁露出些鄙视的神情。
贞锦依心知以后与这个小姑娘就是室友了,有必要与她打好关系,于是强忍着被鄙视的不适感,没话找话地引她说话,做出求教的姿态,打听绣坊的情况。
作为一个颇有职场经验的人,她还深知,有时候求人帮助,比帮助别人更容易引起他人的关注和同情,因而还时不时地请小师姐指点,什么东西放在哪里好,在坊中须注意哪些规矩等半大不小的事情。
陵锦佑到底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女,经她这般低姿态地求教加奉承,态度慢慢和软下来,断断续续告诉她:
绣坊内绣工、学徒有二十八个,加上带大娘总共二十九人,现在她来了,就有三十人。
按规矩,坊内的学徒对教导她们的人要称“师娘”
。
这里虽说是绣坊,其实也包括了裁制衣服、枕套、被面、帐子等物。
这些东西并不拿到外头去卖,而是主要作为城里各衙门官吏们俸禄的一部分,年节及换季时候,府衙会给城中的举人秀才发放衣物,这些也是由绣坊来制作。
有时衙门的官家夫人或是城里举人秀才家要做什么衣裳,也会送到绣坊来请她们帮忙。
绣坊做的是细活,且城中有资格穿用绣花衣物的仅限官员和有功名在身的士人及其眷属,因而绣坊的人比织坊的要少一半多。
贞锦依趁机询问:“我大姐就在隔壁的织坊,那我能去瞧瞧她不啦?”
陵锦佑摇摇头:“还是不要吧!
新进来的学徒不能到处乱跑的。
要等府衙里负责各坊事务的师爷收了文契,将你的名字报到锦官院造了册,发放了腰牌,等到有坊主或是坊主娘子吩咐时,才可以凭腰牌出院门去办事。
织坊虽近,到底是各门另户的,你去了,不给那边管事的打招呼总是不好,要打招呼哩,又得烦请师娘派人去,添多少麻烦呢。”
贞锦依略感失望,但她毕竟在现代职场待过多年,也能理解不同单位并不愿意员工们随意“串岗”
的做法。
正说着话,芸嫂抱着被褥等物走了进来,在空着的一张床上把被褥铺好,放上枕头,再挂上一领蓝布帐子。
布置完了便招呼贞锦依去看。
贞锦依向她道了谢,又道:“芸嫂子,你且忙你的,剩下的事我自己来弄。”
芸嫂答应着,忙忙地出去了。
陵锦佑望一眼她的背影,说道:“你也不必对芸嫂这样客气,她原是仆役,这些本就是该她做的。”
贞锦依明白这里不是现代社会,自然不敢贸贸然在这里宣传什么“人生而平等”
之类的观念,只笑了笑没答话。
似是察觉到了贞锦依的不以为然,陵锦佑摆出了认真的样子:“你莫要不信!
你如今是在郡府城中,这儿可不比你们乡里,左右都是乡农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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