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其他颜王旧部早已重归小王爷旗下,我们几个受颜王恩惠犹胜他人,你一意孤行,究竟是何道理?”
吴十六冷笑道:“且不要提老王爷的恩惠。
如果不是奉老王爷之命来此创立承运局,我等早在大军之中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定已位极人臣,哪里会是这般水寇模样。
你金针素手若非奉命来此卧底,现在也是大理朝中登阁拜相的人物,怎会最后要客死他乡?”
宋别不禁怒笑道:“好好好,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亏你这种话说得出口。”
“哈哈,十六郎现在眼里只有荣华富贵四个字,”
吴十六大笑,“我女儿虽说不如明珠,倒也标致,日后送她入宫,万一被皇帝看上,我就是国丈爷,尚能补偿我多年辛苦凄凉。
宋兄知我大志,就不必再与我相争了吧?”
宋别道:“你不听我劝,也就算了,你要送你女儿去做皇后娘娘,也是你自己的事。
不过,你且知道,这承运局可不是你的,从哪里借来的就要还到哪里去,这件大事不能全凭你一个人作主。”
“你也不必威胁我,”
吴十六道,“这个承运局里谁敢对我说个不字。”
宋别冷哼一声,站起身来,道:“也罢,我说不通你,就让正经主儿来说。
小王爷要我转告你,且给他个机会再见一面,如何?”
“免了,”
吴十六道,“只要他再进承运局一步,我就打他出去。”
宋别淡淡一笑,拱了拱手就走。
李双实道:“十六哥,宋先生说得不错,这承运局可不是你我的,当初颜王爷拨了几十万两白银让我们起家,才有今天这东南第一大帮。
现在小王爷来此,不过要我们做些打探消息,安插耳目的现成事,又没有要我们刀头舔血,真枪真剑地拼杀,于承运局也没有太多的坏处。
十六哥如果嫌麻烦,不如自己仍做正经的生意,这些事就交给小弟去办如何?”
吴十六笑道:“你这不是要分裂帮会么?咱们有今天,不是因为颜王的银子,乃是我们同心协力之故,你现在要单干,这承运局还有将来么?”
李双实按捺不住,发作道:“十六哥不但心眼小了,脑筋也是不如以前。
这个小九王爷从小心智不同他人,受颜王亲自管教不说,七八岁上就随大军一同出征,颜王是何等钟爱?西边老范也是个厉害角色,这两年重归他旗下,一样服服帖帖,还时时来信劝你。
今天我是见了这个小王爷了,他心气不逊老颜王,这些年在宫里历炼出的心狠手辣只怕还有过之。
你再钻牛角尖,我恐怕这承运局来的容易,散得也快。”
“他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又只会奴颜卑膝地保命,要我服他,还早得很呢。
承运局十几年基业,不是他说毁就毁的。”
吴十六一声冷笑,撂下李双实就往里去。
路上正遇见陶先河与郭十三,低声道:“你们这就去将二十郎暗暗软禁,小心行事。”
郭十三对李双实素来膺服,脸上不禁十分为难。
吴十六道:“你不用担心,等事情一完,我会自己向他赔罪。
还有宋别也是一样。”
陶先河道:“这就难了,宋别一出门就回了撷珠绣馆,今天一早就有布政司衙门的重兵守在那里,总不成明着和官府的人做对。”
吴十六道:“只要他不从绣馆里出来就好,你们派人盯着。”
转眼八月初十,寒州市面上早已新丝用尽,尚有几百家作坊未及完成新绢,纷纷去常重元处诉苦。
常重元对辟邪道:“别的都是小事,小人唯恐真到赶织进贡用绢时没有上等新丝,交不了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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