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让你别叫我阿兄。”
程景玄将手中的信递给沈云亭,白了他一眼,“这是我阿妹给你的信,你自己拆开吧。”
沈云亭捧着茶盏的手一颤,接过程景玄递来的信,举在鼻下微嗅,久违地扬唇一笑“这信封用的纸挺特别,多产自益州、扬州以及云州。”
程景玄愣了愣,面色微变。
沈云亭眉微挑笑“她在那三个地方的其中一个,对吗”
程景玄不答,只对他道“你先信,她有什么想对你说的。”
沈云亭仔细小心地拆开嘉禾寄来信封,屏息从信封中取出信。
捏着信忐忑且欢喜,期盼着能从信里找到一些,嘉禾想念他的痕迹。
打开信,在到信上写着的那个字后,信纸“啪”
地从他手中滑落。
那信上只写了一个字
滚。
只一个字,泯灭了他所有的祈盼。
这个“滚”
字让人钻心的疼,她已经对他没了一丝一毫的耐心。
程景玄道“沈二,你莫要再来等了,这是她的意思。”
沈云亭敛眸收起情绪,平静地回了句“好。”
他会依她的。
程景玄怕他想不开,真心劝道“沈二,很多事过几年无论好坏便都能淡忘了。
京城那么多好姑娘,依你的身份什么样的要不了。
不合适的便莫再强求了,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忘了吧沈二。
你那么聪明定然懂我所言。”
沈云亭笑笑不做言语,冒着雪离开了永宁侯府。
几年便能淡忘
程景玄是好意,可他不知道,再没有嘉禾的那二十多年里,他没有一天忘记过她。
自那日后,沈云亭再没有去永宁侯府。
程景玄将这事写信告诉了远在云州嘉禾,嘉禾得了信,心事全然了了,似乎从那日开始,她同沈云亭便不再有任何交集。
冬去春来,岁月流转,转眼嘉禾在云州舅舅家已待了三年有余。
这三年,舅舅舅母又添了个小外甥女,小外甥也已经长成了一本正经的小大人。
嘉禾帮着舅舅舅母打理药材生意,别的没学会,对药理和记账倒是学得颇精。
今年入冬后,舅舅的药材生意便忙得不可开交。
不为别的,是因为今年入秋后多飓风,黄河沿岸连日多雨,狂风不止,导致水患频频。
水患过后总少不了要闹一场时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