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大部分人不都是说是俪妃的事么?她身上的香和别人不一样啊,而且那豹子最后绕过她去袭击柔妃,不正是她有驱豹子的药粉的证据么?”
沈清婉娇嫩的手指一圈一圈绕着自己的丝,摇摇头;
“旁人一直拿着香囊说事,是被皇后带了节奏,虽然第一句是珍嫔提的,可是皇后却一直再引导大家往香的那方面想。”
“而且你细想想,那日,俪妃和皇后几乎是一起来的,她俩站的那样近,若是皇后身上才是真正带了驱兽药的人呢?要是,她刻意跟俪妃站在一起,让自己身上的气味被俪妃掩盖住呢?”
“豹子出来的时候,皇后和俪妃就已经不在一起了,而俪妃,还是受到了攻击。
皇后却是全程安然无恙的。”
“若不是我被人推了出去,不得已拉了俪妃一把,俪妃现在已经死了。”
陈福恍然大悟:“对啊,咱们都先入为主的认为俪妃身上的气味跟别人不一样,她就是做了手脚的人,可是那气味那样浓郁,掩盖了皇后身上的气味也不是不可能啊!”
沈清婉继续说:“而后来,豹子转身去扑柔妃,你仔细想想,当时柔妃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陈福细细回想当日的情形;“柔妃……只有柔妃娘娘手里拿了皇后亲手采的花!”
陈福一拍大腿,事后还是娘娘让他去查的那束零碎的花。
他还抠了那摊黄色的东西给了太医看,他竟一时没把事情关联起来,居然是在这等着呢。
沈清婉点头:“是了,她拿着皇后亲手采的花,皇后递给她之前,还曾不经意的拨弄了几下花蕊。
就是那时候她把你过后查出的戾魇迷香的粉末涂在了花蕊上面。”
“所以等豹子靠近的时候,闻到了戾魇迷香的味道,才放弃了我和俪妃,转而攻击在后面的柔妃。”
陈福快被绕晕了,感叹道:“没想到皇后娘娘平日端庄和善,背地里竟是这样阴毒。
她是存了心要害柔妃的胎啊。”
一时沉寂下来,室内只闻烛火的声音噼啪作响。
沈清婉冷笑着,清冷的眸光渐渐蒙上了一层狠戾,沉声道:
“她的心思不止于此,这步棋,她最高明的地方就是,就算柔妃的胎侥幸没掉,皇后也可以撇清自己的关系,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引在俪妃的香上面,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俪妃,可是疑心生暗鬼,大家既然已经被引导着有了猜测,自然心里就已经认定了是俪妃,即便没有证据,这个黑锅也是她来背了。”
“而唯一的证据,那束花,那样混乱的场面下必定也会被践踏成泥,那一点点药粉,若不是及时想通关窍,刻意去找,又有些运气的成分,又怎会留的下来呢。”
“而且,她特意求了皇上让俪妃提前解了禁足,务必参加赏菊大会,除了替她背锅的作用,还有一点,就是,若是豹子狂,把俪妃也咬死,那她就可以一石二鸟,既除了柔妃的胎,又有可能杀了俪妃。”
“否则,俪妃平日对她那般不敬,好容易被罚,她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好的了,又怎会那样好心特意求了皇上让俪妃提前出来呢。”
“而且,我琢磨着,推我出去的,可能也是皇后的手笔,我当时身边那几个,保不齐哪个就是皇后的人。
我当时若没控制住方向,撞到了柔妃的肚子,那柔妃但凡小产,这口锅,就是我的。”
“皇后一石三鸟,做一个局,想把盛宠多年的俪妃,怀了身孕的柔妃,皇上新宠的我,都拖进去。
随便除掉一个,对于皇后,都是有利无害的。”
“若是奸计得逞,到时后宫无人,她无论是自己争宠还是扶持忠于她的新人上位,都是绝好的时机。”
“如今唯一的证据已毁,相关的奴才又都被她除掉了,一丝污水也泼不到她的身上。”
“今日她还刻意引导了柔妃,去怀疑俪妃。
如今柔妃已经认定俪妃是害她差点失了孩子的罪魁祸,等她身子养好了,必定会反击的。
俪妃在宫里还丝毫不知道这口黑锅已经被她背牢了。
皇后却这样片叶不沾的隐身了,当真是好谋算。”
陈福听的暗暗咋舌,皇后素来端庄持重,陈福一直以为只有后妃需要争宠,毕竟,作为皇后,已经是这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她还有什么不满意,需要去争的呢?
却是没想到,她竟是如此心机深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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