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娘提了螃蟹去时,柳承正在窗下看书。
他看到陈秋娘来,便是一愣,神色都有些局促。
陈秋娘只当没看见他的局促,只笑着喊:“承哥哥,我钓了螃蟹,送些来给你尝鲜呢。”
“这,使不得。
你家吃就好。”
柳承放下书,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
陈秋娘却是将螃蟹放到洗菜的盆子里,笑着说:“我钓了很多呢,家里有的是了。”
柳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怔怔地看着陈秋娘,好一会儿。
忽然,他也不说话,就转身进屋,片刻后,他拿了一包药,说:“你每天敷一下伤口,很快就好。”
陈秋娘也不推辞,拿在手上,说:“谢谢承哥哥。”
“医者,应该的。”
柳承倒是局促起来,又拿了这么一句。
陈秋娘暗自觉得这柳承怕是遇见了什么事,或者是与她有关?她记得自己刚醒来的那天,柳承那气度分明是少年英雄,典雅有气度的。
不过,她没心思探究这个,而是转了话题说:“承哥哥医术了得,到处为人出诊。
对这附近的大户人家以及五里镇想必很熟悉吧?”
“知道一些,怎么了?”
柳承很疑惑。
“我家总不能一直那样过,一来是弟弟妹妹受不了,二来总是靠你们接济不是办法。
我想平时拿些山野蔬菜,河中珍品换点钱,或者承哥哥有相熟的人家招工什么的,能否帮我介绍一下。”
陈秋娘很是坦诚地说。
在这个时空,目前唯一能让她信任的就是这柳承了,她也只能向他求助。
“山野蔬果,河中珍品换点钱,还是可以的,但这年月很多人家吃不饱,未必买得起。
大户人家,这附近有几家。
至于打短工的事,一则你不到十二岁,人家不会要你;二则,你的事这方圆百里都知道了,我虽相信你,到底——”
柳承话语缓慢,字斟句酌,像是生怕伤害了陈秋娘。
“哦,这样,不碍事的。
我只卖给大户人家和酒楼。
小户人家,我还不卖。
但是,承哥哥想吃,我得免费做给你吃。
只是,有个条件。”
陈秋娘笑嘻嘻地说。
“什么条件?”
柳承问。
“那就是承哥哥去五里镇时,带我去镇上逛一圈呗。”
陈秋娘声音清朗,带了几分的童稚娇气。
“这——,这没问题。”
柳承略迟疑一下,还是点点头。
陈秋娘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便高兴告辞了。
只要能到五里镇逛一圈,她就能有办法赚到钱,至少她绝对是可以把梳子卖给和尚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