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阴沉的天气,陈盛心里却一点儿不低落,那种从未有过的悸动似乎还萦绕在他心间,久久不能平复。
他仍记得那晚的晚霞,映红了他们的脸。
他们漫步在A大情人道上,朱茗说喜欢他身上的香味,还借口天气热,红着脸解开他的衣衫。
他从不知道,原来牵手、接吻、上床并不是一场通关游戏,这些并不是按部就班地来的。
而是在某一刻忽然情动,于是宇宙万物都在提醒他——就是现在。
朱茗确实是他的菜,是他第一眼就很喜欢的人,即便只是垂着张小脸默默脸红的样子都会让他产生反应。
但是在那晚的路边,看着朱茗想触碰他又不敢的模样,陈盛清楚地意识到,他想要一个吻。
只是一个吻。
然后就被打断了。
回忆到这里终止,陈盛拿开了自己轻触嘴唇的手指,到底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还是觉得你最近有点毛病,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听过没?再着急的事儿你能有点眼力见儿不?”
林禹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看时间:“我说了至少半小时内不要跟我说话,这才过去5分钟。”
“那你不是还没回答我吗?你是不是单身24年单成变态了?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个棒打鸳鸯的爱好?”
“你也得是鸳鸯才行啊,癞蛤蟆跟天鹅我还不能打了?”
“靠,癞蛤蟆也太过分了。
我承认我之前在分手那个环节可能做得确实不到位,但是我在恋爱过程中对人还是很好的啊。
我比那些要求双方AA的,见第一面就动手动脚的那种,不又强了很多吗?或者就说长相上,我至少是不恶心人啊。”
“不要比烂。”
“行,我不比烂,我就跟你比。
你在恋爱过程中做得可能还不如我呢——你能听懂女孩子的弦外之音吗?你知道什么神色是默许牵手、什么神色是不能吗?你知道接吻怎么接最舒服,怎么亲能亲得分都分不开吗?”
听着这描述,那天的场景轰得一下又蹿进了林禹成的脑子,他又炸了:“你能坚持半小时不说话吗?能吗?”
“不说话?寝室是什么地方?公共区域。
我说我的,你别理不就行了,你看你声声有回应,其实你还是想跟我说话……哎哎哎你别过来我不说了!”
*
是的,诚如陈盛所说,不恶心是真的很重要。
此时的朱茗正陷入一种生理性的难受,因为台上的人体模特是位大爷,什么衣服也没有穿。
这是一堂人体课,画裸模更能学习肌肉走向,是很宝贵的练习机会。
朱茗抬头看看大爷,又看向身旁的同学们。
是真的有人能心无旁骛,以专业态度进行作画的,但不包括朱茗。
她很确定,自己仅仅能做到尊重,但是要细致观察这具身体的每一块肌肤每一道褶皱,然后印入脑海,画到纸上,对她来说简直就像跟对方的身体进行了一场交流。
她有点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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