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已经被打开,是为了散去那害人的香气。
从外头灌进来的风,掀开帷幔上的桃红色流苏。
这个样子,真像恶霸强抢民女后的狼狈场面。
罗寄岚黑着一张脸,都快要发疯。
从他们在床上醒来后,傅春深已经哭了一刻钟,他问什么话,她也不说。
他知晓自己是中了招,喝了下人递来的酒,走几步便昏昏沉沉。
罗寄岚也不知晓自己是如何到了这漱玉院,还睡到了傅春深的床上。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他就应该和朋友遛马去,才不要参加劳什子赏花宴。
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椅子上的罗寄岚扶着额头,他的记忆模模糊糊,好似有着和傅春深亲密的场面,但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到最后一步。
而旁边骂过他一轮的采舟采枝还在恶狠狠地瞪着他,像是准备用眼睛在他身上刮下一层皮似的。
罗寄岚心里也委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啊。
傅春深的啼哭非常有技巧,她不是嚎啕大哭,也不是默默流泪。
而是抽泣一声,又哽咽两句,再抽泣一声,真是可怜极了。
“傅春深!”
心烦意乱的罗寄岚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声音大的,让俯首哭泣的傅春深颤巍巍抬起头来。
她两眼盈泪,委委屈屈地看了罗寄岚一眼,又转过身,用后背对着罗寄岚,哭得却更大声了。
罗寄岚真没了辙,快步凑上前去,两个丫鬟都没有拦住他。
咚的一下,罗寄岚瞬间跪在了傅春深床前,两个丫鬟都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
“行了!
你有完没完!
等宴会结束,我立即跟祖母说我要娶你,你别先别哭了成不成?”
傅春深停了一刻,依旧继续哭着。
罗寄岚见她不应,额间的青筋跳了跳,却又不敢起来。
他叫唤道:“那你还要怎样?要我背着荆条跪在你院子里负荆请罪吗?”
傅春深这次开了口:“……我……我没有让你负荆请罪。”
见傅春深终于理了他,罗寄岚终于喘了一口气,说道:“发生这种事,也非你我所愿,但木已成舟,我也不会放你不管,你先别哭了,穿好衣服,我和你再商量商量。”
说罢,罗寄岚便出了门:“我就在外面院子里,你弄好了叫我。”
而傅春深擦干脸上的泪,先是在床上又坐了一会儿,才让采舟采枝进来,替她换了衣服。
床上扯烂的衣裙也被一并收去,采舟瞧着傅春深脖子上的红痕,怜惜着轻声道:“姑娘……要不用粉先遮一遮?”
傅春深眼里还是有着泪水,她以一种心如死灰的态度点点头,采舟心疼地将粉擦到她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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