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不审,到秋季一过,这事就得拖到明年了。”
冀临霄当然没有忘记这回事,“我知道,待天晴了,我必第一时间处理此事。”
“那可不行,谁知道这天什么时候晴?”
“左不过三五日,最多十日八日,就让钱大人再偷生几天吧。”
楼咏清用古怪的眼神打量冀临霄,这一丝不苟的老古板,怎也干起这种拖拖拉拉的事了?
楼咏清下意识望向内室,“我听说,你是在家中陪妻子。”
冀临霄立刻挡在他面前,“乱看什么?她这段时间身体不适,需我近身照顾,神态憔悴,你就不要看了。”
夏舞雩神态憔悴是真,但冀临霄挡住楼咏清视线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夏舞雩披头散发、衣冠不整,显然这样子只有自家夫郎可看。
楼咏清阴阳怪气道:“说的跟我没见过女人似的,我喜欢的姑娘我自会去寻,谁还来跟你抢。
矫情!”
又骂他!
冀临霄瞪眼。
楼咏清耸耸肩,“呵呵。”
又是一连七日的风雨,雨终于停了。
天还未放晴,楼咏清那边就催着冀临霄赶紧把三司会审的事办了。
冀临霄担心夏舞雩,夏舞雩却不想他太耽误公事,便劝了冀临霄一番。
最后结果是,冀临霄把夏舞雩一起带到刑部去,他在前头会审,她在后院闲逛。
刑部的后院有一荷花池,这个季节,荷花已败,池边略显萧瑟。
夏舞雩坐在池边,折了支枯枝在水中翻搅着打发时间,听得前厅惊堂木的声音时不时响,夹杂叱喝,似乎是大理寺卿李彬。
每逢有大案,或者犯事之人位高权重,便须由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共同审理犯人,称为三法司会审。
这会儿冀临霄在问询钱大人,若情也被提上来受审,楼咏清在拿着他的羊皮本子做记录,李彬则看着人犯不服软就拍惊堂木恐吓。
夏舞雩从荷花池里搅出一个废了的算盘,暗自失笑,正要将算盘沉进去,突然感觉到有人站在她身后。
她一惊,回头一看,见是应长安,松了口气。
好些日子没见应长安,夏舞雩却始终惦记着柳国公寿宴上的事。
她起身环顾四周,确定无人,方问道:“你和柳国公是什么关系,应氏是谁?”
应长安笑:“凭小师妹你的聪明劲,早就猜到了吧。”
夏舞雩道:“你说过时候到了会全都告诉我,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应长安翻了个白眼,“小师妹忒无情也!
这么多天没见师兄,不是该嘘寒问暖好好关心一下吗?上来就审问起了,倒像是被那混蛋御史给带坏了似的。”
夏舞雩也白了他一眼。
应长安往池边的石头上一坐,拔了根枯草叼在嘴里,翘起二郎腿,道:“柳国公,是我爹。”
夏舞雩默不作声。
“没错,我爹就是那么个人渣。”
应长安冷笑,继而说道:“我娘姓应,是戏楼里的青衣,被前去听戏的柳国公给看上了,把我娘纳进府里作妾。
柳国公妻妾成群,都不是好相与的,娘性子纯良,吃了她们许多亏也不敢声张。
尤其是那个柳夫人,娘怕她怕的不行,对她恭恭顺顺,却还总是挨她的打。”
他停了停,又道:“就在我五岁大那会儿,娘又怀孕了,看肚子像是个女孩,娘说,想给妹妹取名叫‘长宁’,便是盼着我们兄妹都能一世安宁。
可是有一天,柳夫人带着几个恶婆子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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