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艳。”
一件大氅落在了夏舞雩肩头。
夏舞雩神思回笼,低头看着冀临霄在系大氅的带子,心里顿时酸成了海,喃喃:“冀临霄,你这是做什么。”
冀临霄薄斥:“夜里冷,你纵是出来,也该披件衣服,穿这么单薄,成何体统。”
夏舞雩苦笑:“这就是你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你难道不问我这么晚出来做什么?你不该是劈头盖脸质问我的吗?”
是,他是想劈头盖脸质问她。
想问她夜半三更鬼鬼祟祟溜出府做什么,想问她刚才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冀临霄甚至一肚子的闷气。
但是,当见到她时,他才发现,原来那些闷气早都在跟丢她之时就渐渐弥散了,徜徉在他心底的情绪变成了担忧。
他担忧她受风寒,更担忧她的安危。
一切便是这么神奇,让冀临霄也不得不认命,此时此刻,他是真的发不出火,只想赶紧带夏舞雩回家。
“艳艳,我们边走边说。”
冀临霄道。
回去的路上,冀临霄抱着夏舞雩,带着她飞檐走壁。
夏舞雩把身体都依偎在冀临霄怀里,枕着他宽阔的胸膛,感受他强有力的心跳,听着他粗重温暖的呼吸,渐渐闭上眼。
内心深处那些涌动的血海深仇,在他的怀中仿佛就能融化,得到片刻的清凉,得以放松喘息。
冀临霄低头看了眼夏舞雩,她很安详,唇角勾着浅浅笑容,像是在他提供的港湾里安睡。
他多希望她能一辈子这样,然而,两个人之间没有共享的事情还有很多,冀临霄也忍不住的想要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和他做最亲的人,共享心里最深处的东西。
“艳艳。”
冀临霄轻唤。
“嗯?”
夏舞雩稍抬眼皮。
冀临霄试着温和的问:“你今晚究竟做什么去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我们是夫妻,自该万事互相信任。”
夏舞雩自嘲般的笑道:“大人从前可不是这种性子呢。”
“……?”
“大人从前,动不动就义正言辞的训诫我,或者明明挂心我,还要摆出晓之以理的样子,矫情的很。”
冀临霄扛不住的面皮一抖。
夏舞雩轻笑出声:“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大人连假装发脾气都不敢对我发,除了能说我两句‘胡言乱语’,剩下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捧着我,就好似我是捧雪,随时都要化掉一般。”
冀临霄动了动唇,还是没有说话。
他看着怀中的女人一双柔软的藕臂轻抬,抱住了他,紧紧的依偎着他的身体,那样子就像是要和他相守到地老天荒。
“冀临霄,你知道么?这样的你,会让我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
而且……”
她在他胸口轻咬一口,叹道:“而且,这样的你,让我不能不深爱,再怎么想抽身,也抽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