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临霄一怔,柔声道:“就是你师父,他是我爹季樘,我已和爹相认了。”
“什、什么?”
夏舞雩万般没想到,自己只是做了场千秋梦,怎么梦醒时分师父就变成公公了。
先不说这事带给她的震惊有多大,就说冀临霄到底是罂粟谷的姑爷,还是罂粟谷的少爷?而自己究竟是养女,还是人家的童养媳?
一波混乱的感觉扑面而来。
不过好在这件事令人愉悦的成分大于混乱,夏舞雩还是打心眼里高兴的。
她被冀临霄小心抱着,从床上下地,被他揽着腰一起出了书房。
雨已经停了,外面的石板路有些滑。
冀临霄小心带着她,去见每一个人。
夏舞雩的苏醒,对大家而言是喜从天降。
应长安乐的龇牙咧嘴,季樘高兴的老泪纵横,沐沉音和楼咏清得到通知,相继而来,无不欢颜,郑长宁更是握住夏舞雩的手,露出欣慰的笑容。
“师父。”
夏舞雩来到季樘身前,看着是要跪下去。
季樘连忙扶住她,“快坐下快坐下,我这糟老头哪还能受此大礼。
你能醒过来,老朽真是太高兴了,感觉怎么样?”
“很好呢,就是不适应突然多了个大肚子,也觉得有点累。”
应长安立刻道:“没事没事,有师兄在,这都不是事。
小师妹你就只管养好肚子里我外甥,剩下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交给我们。
有些人我忍他们太久了,不杀他们个死无葬身之地都对不住老天爷!”
说罢又专门指了指冀临霄,“这货也一样,这段日子恨那些狗东西恨得牙痒痒,小师妹你还有什么委屈统统告诉这货,他要是不为你做主,师兄我打残他!”
冀临霄其实不想应长安这么快就提起他们的敌人,夏舞雩好不容易醒来,好歹也该让她缓缓。
何况,既然提此事便有事说事,何必把他说得这么不可靠,还想打残他?
冀临霄面如铁色,不善的目光瞟了应长安一眼,道:“本官自会为所有受害之人讨回公道。”
应长安道:“对付阴毒之人就得比他们更阴毒,你那套公正.法理就算能起作用,却一点也不痛快好吧!”
冀临霄道:“本官身为都察院御史,自然要以刑律裁决恶人,让他们归于法网。”
应长安嫌弃的白了他一眼。
而楼咏清笑着说:“老古板,应兄说的其实有道理,何况有时候不使些非常手段,法网未必能治住那些家伙。
不如双管齐下,大家一起想想怎么来,才好做到连根拔起。”
连根拔起,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们敌人除了柳国公,还有其背后的汝南王府,太子高弘,皇后和夏莹莹。
夏舞雩想到夏莹莹,眼底便黯下来,脑海中浮现出那道令她无法释怀的身影。
当初有多痛苦、多怨怼,梦醒之后,便有多失望、多坚决。
夏莹莹,你是已经忘了自己身上流着谁的血吧。
你忘了自己是个蓬莱人,你也不配再做蓬莱的公主。
夏舞雩眯起眼,将夏莹莹的影像从脑海中赶走,对冀临霄道:“其实,你上次和义父的对话,我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