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这些明面上可以查到的东西都一一摆了出来,在徐婧面色骤变,开口诘问之前截住了话题:
“是真是假你们可以自己去查。”
徐婧:“……”
“我对徐家的事情没有兴趣,前提是不要牵涉到我们父女俩身上,如果您做不到,那么……”
颜初神色淡淡,那双如墨染就的眸子定定看向徐婧,视线算不上凌厉,语气也并非咄咄逼人,却让人无法忽视,压迫感十足。
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嘀嗒嘀嗒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气氛降至冰点,可造成如今局面的罪魁祸却又在此时嫣然一笑,妖艳的罂粟陡然绽放,可她面上却是一派无辜:
“我也不介意去掺和一把,将水彻底搅浑,不过,相信您是不会想看到那一天的……”
……
从始至终旁观着两人交锋的颜子述,以一种全新的目光审视着颜初,直到徐婧母女离开,他才语气复杂,说不清是欣慰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的开了口:
“……你真的长大了。”
他从未如此深刻的意识到这一点。
虽说以前有什么事儿,大多都是他们父女俩有商有量着来的,可颜初在他心里,始终是那个身体不好,他操心了二十多年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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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时候,我总担心你会问你妈妈,一有空闲就想着你要是哭闹,我该怎么说才好,可是没有,一次都没有……”
回忆起往昔,中年人神色柔和,带着点儿无奈向颜初抱怨着,自家女儿太独立,好像完全没有他这个老父亲的用武之地。
“那你后来还主动跟我说?”
颜初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帮他把面前的茶杯续上热水。
不说她的情况特殊,光是周围人的议论和调笑,就足够拼凑出他们家的情况了。
大人觉得她是小孩子不懂事,说话也少有顾忌,跟她说“你妈妈不要你了”
之类的话也是常有的,说不上有多大的恶意,只是觉得这样逗小孩儿好玩。
小孩子有样学样,在家里听到长辈说了什么,也常常跑到她面前特意学给她听。
也就颜子述成日里忙着工作,那些闲言碎语没怎么传到他耳朵里,才自以为瞒得很好。
“我打了那么长时间的腹稿,从你会说话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可直到你上初中了,也没见你跟我提过一次。”
颜子述莫名心酸:“好不容易那次遇到了我的老同学,提到了……结果你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总不能让我的努力白费。”
只不过,哪怕是他主动提起,小姑娘也只是沉默一阵,接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继续该干嘛就干嘛。
什么他脑补的偷偷躲起来哭、心情低落、成绩倒退,完全没有,甚至还抽空参加了一场竞赛,拿了个第一回来。
感觉自己那么多年担心了个寂寞,完全没有成就感好嘛?
但也是在那之后,再提起从前时,他不用在颜初面前费心遮掩了。
“女人生孩子不容易……”
他捧起茶杯,啜饮一口,指尖的温度几乎要烫到人心里去,可他却越捧越紧,不愿放手:
“十月怀胎,本就辛苦,更何况那时候身边也没人帮衬,我又要上班,两个人就指望着那点儿工资过活了。”
“白天,她就只能一个人缩在那间小小的出租屋里,可她本就是个热烈张扬的性子,受不了一点儿委屈……”
怎么后来,就成了记忆中的无理取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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