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恩倒吸一口冷气。
“他的女儿和你们年纪相仿。”
弗朗西斯笑出声,听起来像是在哭。
“是的,文森特老得能做我们的父亲。
但他确实很有魅力,能令人忽略真实年纪。
近年他因为樊妮执意结婚搬出去而伤脑筋,这让他老得快了点儿,几年前他更风流倜傥。
我对于他们是非常反对的,可她一意孤行,而文森特看起来很可靠。
他会带她去看歌剧、珠宝展,也带她回家里做客。
我能看出来,她很幸福;可当我想到文森特的女儿与她年纪相仿时,就会格外忧虑。”
“之后呢?”
希恩发问,自觉很残忍。
“之后就是罢工游行。
我们兄妹都被抓了。
因为被捕的人太多、常规监狱装不下,我们被转移到政治犯的‘铁狱’。
文森特找到了我们,他的地位令他能踏足任何地方。
他声称能救一人,我就让她出去了。
我在那个冰冷、不见天日的狭窄房间熬了一周,只有在想到她有恋人照顾时才觉得安慰。
可当我出狱之后,她竟然死了,据说是落水,没找到尸体。
我看了她的日记,她说要将自己的身体奉献给爱人。”
“可这奉献不可能指生命。”
弗朗西斯压抑着怒火,低声说:“是的,文森特肯定骗了她。
我上门质问,甚至向治安法官控告他。
可你知道,我几乎没有证据,诽谤又是严重的罪名。
如果不是格林公爵念着我父母的名声,我可能又要进一次监狱了。
我开始憎恨所有大家族的人。
后来我进了报社,看到他在为女儿寻找外语教师。
我去应聘了,他看到履历时很意外,因为他没认出我。
那些经历让我彻底改变了,与学生时代大相径庭。”
希恩想起了梅丹佐的话。
他猜,樊妮爱上的那个家庭教师就是弗朗西斯。
“如果文森特真的犯过罪,那他也太大胆了,竟然敢让你进他的家门。”
“所以他让我迷惑了。
他和我谈过几次话,诚恳、悲痛、不计前嫌,让我以为我误解了他。
直到我看见他书房那只手。
那是我妹妹的,她的痣生在哪里我很清楚。
我想过偷文件,炸毁房屋。
文森特会伪装,我也会伪装。
他辞退我不是因为发现我想报复,而是因为我和樊妮相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