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早由衣轻哼,“组织里的卧底像老鼠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钻出来,可不能因为他们耽误我的潜伏任务。”
“你知道为了警校上岸我付出了多少吗?谁都别想让我回炉重修!”
女孩子忿忿不平,“天杀的卧底,一点都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公安……呵,明明知道我是双面间谍,却没想过给我一丝信任吗?把苏格兰的身份瞒得可真好啊,他一定知道我的身份吧,冷眼旁观看得好开心呐。”
女孩子轻言细语,语调却越来越冰冷。
老者的手叩在扶椅上,微微点头。
监控中映出冬夜里的电话亭,画面清晰到可以看见黑发少女绿眸中的冷意。
琴酒手下的人,被卧底愚弄后该是这副表情。
朗姆一向放心薄荷酒,不仅因为她是正统组织出身,也不仅因为她拥有琴酒罕见的信任,更因为,她一直以来都贯彻利己主义。
只做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不讲道德和公理,决不肯轻易为了什么牺牲自己。
这样的人是不会背叛组织的,背叛的好处远不及她需要付出的代价。
浅早由衣指尖绕着电话线,隐隐的被窥视感在她的感官中挥之不去。
有人正透过监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应该是朗姆……多疑的老东西。
多疑是朗姆的特色,浅早由衣心知肚明,她实际身上疑点不多。
在朗姆眼中,除了贝尔摩德、琴酒和伏特加当中出现卧底,薄荷酒会因为私情绞尽脑汁为他们狡辩之外,其他人都不在她徇私的范围内。
假设出问题的是宾加,薄荷酒一定是最先站出来指天发誓“臣酒要告发宾加卧底,秽乱酒厂罪不容诛”
的先锋。
朗姆一点儿也不觉得薄荷酒会为苏格兰破例,他们此前有过什么交集?
退一万步说,即使有,能比得上她在酒厂生活二十多年积攒下的情分吗?
说的也是,浅早由衣自嘲地笑笑,区区半年。
区区半年,诸伏景光对她的关心能抵过朗姆二十年,老东西,反思一下你自己!
“组织派来捉拿卧底的人已经到了吗?”
浅早由衣对着话筒说,“我必须提醒一句,苏格兰是狙击手,他的枪就在手边。”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薄荷酒心下了然。
“那么就让他放松警惕,乖乖留在旅馆里。”
她说,“旅馆里还有不少普通人呢。”
耳麦中的女声漠然又残酷,朗姆颔首。
看来薄荷酒即使被派去警方卧底,也没有失去纯黑的底色,依然贯彻她能利用的一切都榨尽价值的作风。
朗姆:“她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