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睡了一晚。
两个人当时不熟,降谷零怎么也不能让女孩子睡地板,他把被子铺在地上,自己将就一晚。
那时的气氛反而很自然,不像现在,空气浮动着一丝扭捏和尴尬。
浅早由衣坐在床沿边,脚尖小幅度地晃悠,晃一下瞅一眼波本。
她记得的,在警校里降谷零一点儿犹豫都无地选择睡地板,把床让给她。
从前是这样,现在应该一样吧?
假情侣真对家睡在一起多尴尬,半夜翻个身都以为对方企图谋杀,迅速摸出枕头下的枪互相瞄准,边打呵欠边放狠话,狼狈死了。
浅早由衣还打不赢他,万一半夜被锁喉窒息而死,正义的公安卧底岂不白白背上一条人命?她是为了他好。
女孩子自己说服了自己,抱着枕头一点点往床上挪,吭哧吭哧地扒拉地盘。
安室透半蹲在地上收拾行李,他扫了眼床沿边晃得欢快的脚尖,垂眸不做声。
他收拾好两个人的行李,黑发少女抱着枕头在床上一边滚来滚去一边划拉手机,念叨着“高井老先生、石川五右卫门、经费”
之类的词。
“往旁边挪个位置。”
安室透按住她的脚踝,“我睡一半床。”
“欸?”
浅早由衣打滚打到一半抽不出腿,男人滚烫的掌心牢牢按住她的脚踝,几乎给她稍用力就会被折断的错觉。
“这不好吧?”
她眼巴巴地说,“你不是吃苦耐劳的公安吗?只是一晚上不睡床而已,让让我嘛。”
“不行。”
安室透凭什么礼让一个黑方卧底,忍让欺骗过他的背叛者?
他承认自己对浅早由衣抱有少许恶劣的报复心。
看她一脸不愿相信的表情,有这么吃惊吗?
浅早由衣试图做最后的挣扎:“那个,你可能不知道,我睡姿很差,巨差,超差。”
“要是晚上不小心把你踢下床了,你报复我怎么办?”
她诚恳地说,“我还会梦游、磨牙、说怪话,是超级超级差的床搭子,你何苦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女孩子说得像真的一样,她忘了,安室透不止一次见过她的睡姿。
乖得要命,动都不会动一下,像只又软又好抱的垂耳兔。
“这样啊,”
他若有所思,“岂不是只能把你捆起来睡?”
浅早由衣:好可怕,魔鬼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