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再哭眼睛都哭坏了。”
苏淮安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低声说着。
“……我……嗝……我心里……嗝……心里难受……”
摇着脑袋不让苏淮安的手帕再碰到自己的脸,林夏把自己埋进苏淮安的羊绒衫里,泪水很快就打湿了苏淮安的衣服。
苏淮安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后背。
去往殡仪馆的路好像很长很长,地方到了的时候,林夏的眼睛已经肿得快要睁不开了,看什么都有点模糊。
用力擦干眼睛,林夏刚钻出出租车,就开始满停车场的寻找爸爸妈妈。
只是人太多了,她根本找不到他们。
这里到处都是来举办葬礼参加葬礼的人。
“跟着来参加葬礼的人走,到礼堂就能见到了。”
点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似乎看不下去林夏火烧蚂蚁的样子,苏淮安终于出声了。
“嗯!”
伸着脖子四处看了一会儿,林夏终于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来不及跟苏淮安打招呼,火急火燎地就奔那人去了。
身后,苏淮安甩了手里的烟蒂,狠狠在脚下碾了一脚,也追了上去。
到礼堂的时候,二姑姑正站在门口向进去的人发佩戴的白色纸花。
林夏走过去,眼睛中满是血丝的女人把两朵白花递给了她和苏淮安。
苏淮安接过来,给林夏和自己带上。
林夏看着胸前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响的纸花,忽然生出一种无比荒谬的感觉。
礼堂很大,来观礼的人很多。
林夏和苏淮安来得晚了,站在黑压压的人群后,看不见里面,只能听见哀乐、哭声以及周围人小声的议论。
“人这命啊,可真是……你看看林夏她妈都哭成什么样了……”
“林夏那孩子,自从她家搬走之后都好多年没见着了,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没了呢?”
“听说是天然气中毒,刚去帝都那边工作不到半年,你都没看见,她爹妈把她拉回来的时候都哭成什么样了……”
“从那边拉回来,到这不都臭了……”
“谁知道了,反正秀玉当时跟疯了似的……认识她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她那样……”
“唉……改明儿我可得给我家孩子打电话,告诉他注意身体,这白发人的送黑发人的,光看着心里都受不了了……”
林夏在人群之后,蹲在地上无声泪流。
葬礼很快就开始了,被苏淮安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林夏还没回过神,脚步不稳地踉跄着往前杵了一下,一不小心就撞到别人身上。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眼圈鼻头都红红的,泪水流了一脸。
见是不认识的人,就又扭过头继续听司仪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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