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对掌权者的视角下,庄家以外的势力都是可以被碾死的蚂蚁。
“江榭的拍卖行有一笔不小的亏空。
我上次让助理帮我拍得的几件珠宝忽然不见了,无法给我,你说,这是不是江家的责任。”
“求求你,不要为难他们。”
“他们?”
庄弗槿玩味地重复这个字眼,却颓然道,“我就知道,江彦是你身边最重要的人,拿捏谁都不如拿捏他好用。”
沈怀珵屈辱地垂下头:“你总有你的方法让我就范。”
他们所在的院落和会客厅只隔了一个爬满常青藤的木架,日光下澈,向阳的叶片呈现出油亮亮的深绿色。
江榭不放心,挪动步子来看他们谈的怎么样。
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家被庄弗槿这么折腾,弄得父子离散,事业垂危,都是由于沈怀珵。
他早看出沈怀珵是个灾星,在沈怀珵换了一张脸回到沈家后,就极力阻止江彦再和他往来。
可儿子年轻气盛,为美色冲昏了头。
江榭父辈祖辈精通八卦风水,他耳濡目染也能卜上几卦。
江彦走后,江榭每每在夜里屏气凝神,推演沈怀珵的八字,每次算得的结果皆是大凶,狐精妖魅,蛊惑人心,吸人精气。
江榭把祖辈传下来的方术书籍都翻出来看,在几里,对狐仙有详细的描写:
“狐五十岁,能变化为妇人,百岁为美女,为神巫,能知千里外事。
善蛊魅,使人迷惑失智。
千岁即与天通,为天狐。”
江榭是看着沈怀珵长大的,他敢打包票,在这个小孩被父母送去医院做实验品之前,二十岁以前的沈怀珵是和正常人无异的。
当沈怀珵在手术台上九死一生,容貌大变地回来后,江榭再见他,就觉得他形同鬼魅,勾人魂魄。
也许是他对父母的恨意太浓了,才让狐妖趁虚而入抢占了他的身体,抹除了之前他所有的记忆。
此刻,江榭透过青藤叶再去窥沈怀珵,对方不施粉黛的脸通透如白玉,眼含愁态,柔弱似捧心西子。
他在心里暗骂:妖怪,祸害完我的儿子又让庄弗槿来害我家。
庄弗槿的人是在江榭推演了沈怀珵全部的命格后找上他的。
那两样在拍卖行保险柜不翼而飞的珍宝,价格数十亿,绝不是江家轻易能赔得起的。
庄弗槿拿这笔天大的财物窟窿威胁他,要他交出沈怀珵全部的资料。
江榭从前的呕心沥血竟全是为他人做嫁衣。
帝国有专门的妖兽研究中心,凡是有人能提供妖怪化形人类的线索,不仅能受到国家级的荣誉表扬,还能被警卫人员时刻保护,避免被妖怪报复。
“算了,给了就给了,”
江榭心想,“那就祈祷沈怀珵缠上的只是庄弗槿,别再来让姓江的倒霉了。”
他偷偷看着庄沈交谈,那两人似乎拌了几句嘴。
沈怀珵的喉结滑动着,脸上浮现出一种凄绝。
庄弗槿神情不变,俯下腰去,高大的身形完全遮蔽了沈怀珵。
凑到耳边像是想说什么,却没有张口,一偏头,男人吻在了沈怀珵耳垂上。
江榭被震惊地后退几步。
晃了晃脑袋,他意识到,刚才自己不知不觉间也着了狐妖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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