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内,那一篮子花花绿绿的玩具被妇人搁在桌子上,雕琢精巧的雀鸟从竹篮中探出个脑袋,芝麻大的眼一眨不眨,阳光照下来,竟显得有些栩栩如生的神采。
徐忘云手抓着那空杯子,抬头看向了萧潋意。
萧潋意对上他的目光,下唇剧烈地抖了一下。
半响,徐忘云说:“好。”
“‘好’是什么意思?”
萧潋意又沸腾起来,竭力将声音压得极低,却隐隐变了调,“阿云,‘好’是什么意思?”
徐忘云说:“可以。”
萧潋意执拗的要个确切的答案,急急地追问:“可以是什么意思?阿云?是不是你愿意带着我?你愿意叫我跟着?”
徐忘云说:“我愿意带着你,我愿意叫你跟着。”
萧潋意猛地站了起来。
他顾不得旁人目光如何了,就这么两步越过那窄桌,迫不及待地一头扑进了徐忘云怀中,紧紧环抱住了他。
徐忘云又被他死死勒进了怀中,脖颈处埋着他的脑袋,萧潋意一开口。
便有许多热气扑上来。
“谢谢你,阿云。”
萧潋意说:“谢谢你。”
酒楼中,那些方还鸡争鹅斗的众人全都诡异地停下来了,目瞪口呆地齐齐望着二人方向。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萧潋意余光瞥见了,又忽一扯徐忘云的胳膊,拽着他起了身。
他不由分说便拽着徐忘云往外跑,百忙之中还不忘捞上了那只盛满玩具的篮子,穿过了呆若木鸡的众人,噔噔噔跑下了楼。
徐忘云一句话也没多问,由着他扯着自己一路跑出了街道,待出了城门,徐忘云这才问他:“去哪?”
“去看天地。”
萧潋意回了头,衣袖卷着长发纷飞,对他说:“阿云,你去哪我都陪你一道去!”
半月后,柳南城外的半山腰上。
崎岖山道上,有一黑一白两个影子并步而行。
白衣那个身形挺直,面容俊秀,头发用青色发带绑成个马尾,发尾垂在他笔直的脊背上。
黑衣那个个子高大,浑身漆黑,发丝亦用条玄色发带在脑后松散束着,信步而行地跟在那白衣人身侧。
正是徐忘云与萧潋意。
山道尽头,立了棵参天大树,也不知在这长了有多少年了,枝干粗得得二人合抱才能一量其尺。
萧潋意够着了这棵树的枝头,一用力将自己翻上去,坐在那树木的枝弯处,朝下伸手道:“阿云,来!”
徐忘云抬头对上他笑意盈盈的脸,伸手抓住了他,借力也将自己翻了上去。
二人并肩倚着树干,萧潋意一只穿着黑靴的腿垂下来,轻而惬意地摇晃着,与徐忘云同看云卷云舒。
不多时,一阵轻风拂面,摇曳了二人头顶繁茂的叶,哗啦一阵响。
萧潋意侧头看了徐忘云眼,见那股风将他的马尾吹起,卷着青色发带一同翻飞起来,俊朗的面上神情平淡,仍是初见时那般的少年样子。
他看着他,忽然便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心下异动,轻声道:“……阿云。”
徐忘云闻声侧过头,下一秒,身上便伏上了一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