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成君彦找到铺子买烟。
老板数着他给的一把皱巴巴的纸币,“钱不够。”
成君彦如梦初醒,摸遍身上的兜也没再找到钱,只能哑着嗓子说:“不要了。”
天阴沉得厉害,他裹着衣服回去,一回到病房,就强撑起笑容。
“妈,有个事儿,我想问问你。”
老妈眨眼。
成君彦低着头,不敢看她眼睛,“妈,比如说,我需要一个东西,但那是别人的。”
“而且他要是给我这个东西,需要……”
他嗓子闷住,停下来,把突然袭来的那口疼痛咽下去,“需要付出很多。
所以,我压根儿没想要,但他还是给我了。”
他弯下腰,额头抵住老妈的手背,在看不到的地方,脸皱得苦巴巴,“您说,我该怎么办?”
老妈手指头动动,成君彦抬头看她,只见老妈做了个口型,成君彦看懂了,老妈说:“还。”
成君彦垂下眼睛,一下下掐着自己的食指,很小声地说:“我知道要还,可是我又能还他什么呢。”
……
本学期的最后一节课程上到了傍晚,窗外一片白茫。
周敬霄独自坐在窗边,旁边座位是空的。
他撑着下巴听老师讲课,千篇一律的铃声响起,在飘然降落的雪花中,这一年算落了幕。
他收拾起书包,走下教室阶梯,从驻足向老师祝贺新年快乐的同学们之间穿过,目不斜视地走出教室。
楼门口聚着一波人,“这哥们儿堆雪人堆出来个美女。”
一男生发觉自己挡道了,忙给他让开,“不好意思。”
周敬霄正要走出去,见门外一男生正蹲着堆雪人,他头顶上、肩上、脖子里都是雪,穿着不那么厚实的外衣,堆得挺起劲。
周敬霄扫了一眼他面前的雪人,静静伫立着的半身像,男生正在给它雕脸,手指头通红。
他时不时就抬头看一眼从楼门口,待看到周敬霄之后,对他笑了笑,周敬霄能看清他睫毛上残留着的,雪花冰晶的形状。
成君彦是浓眉俊眼的正统帅哥的长相,笑起来会有很浅很浅的酒窝,中和掉了痞气,很正,还时有时无,这是周敬霄偶然间发现的。
他对人笑的时候会很专注地看着对方,即使隔着些人。
雪人的五官很快显现出来,成君彦时不时把手放嘴边哈气,周敬霄走过去,俯视那个和他有六七分像的雪人,“丑死了。”
“丑吗?”
成君彦瞧着挺好啊,他最后抹掉雪人嘴唇上多余的雪粒,站起来,拍拍冻得僵硬的手,“凑活吧,是没你好看。”
“这还不好看?”
旁边围观一男的对成君彦竖起拇指,“哥们儿牛逼。”
“谢了。”
成君彦笑笑,周敬霄已经一人向前走了,他赶紧追上去,“吃饭了吗?”
周敬霄不回答,他皱皱鼻子,又问:“是不是放寒假了,没课了吧。”
他的话都被冷风吹散了,轻飘飘消失无影。
他脚步慢下来,跟在周敬霄身后,不再快步追着和他并排。
又走了一会儿,周敬霄的脚步终于慢了点儿,成君彦赶忙跟上,但见周敬霄进了一栋灰色的楼。
这应该是宿舍楼,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去。
小幅度地跺着脚,手塞进袖筒里取暖。
门又从里面推开了,周敬霄出来,看着他。
他第一时间躲开了视线,随后又对视上,周敬霄也不说话,成君彦只能猜他的意思,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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